“今晚的宴会上,谁和裕王靠的越近,倒霉的就越快!陛下不高兴了。”
“陛下为什么会不高兴?按理说有那么多大臣来庆贺不是应该会…”
严世蕃说着,硬生生止住话头,满脸惊骇:“父亲你的意思,是说……”
“没错,陛下还是皇帝呢!今日之事,若裕王是太子,陛下会十分高兴,而裕王并不是太子。”严嵩说着,语气也不由得低沉起来。
“有些人啊就如同萤火虫一般,刚见着点光亮就不管不顾往上凑,也不知那究竟是明媚的灯光,还是即将焚尽己身的烈火。”
“父亲所言,孩儿受教了。”严世蕃听完,满脸的敬佩之色,并为自己先前的行为感到羞愧。
……
先前邀请来的宾客皆已告辞,而裕王却暗自将徐阶、高拱、张居正三人留了下来。
书房内,高拱看着神采飞扬的裕王,率先开口道:“臣恭喜裕王、贺喜裕王!今日之后,储君之位想必已唾手可得!”
“高老快快请起!”裕王连忙将高拱扶起。
紧接着徐阶和张居正也纷纷向裕王道贺,书房内一副君臣相宜的画面。
道贺之后,徐阶率先开口了:“禀裕王,近日严党派人前去浙江清查田亩,为改稻为桑政策做铺垫!进展颇为顺利,目前已将浙江大半田丈量完毕。”
“严党派去的人是谁?”裕王皱了皱眉,面色不渝。
“禀裕王,严党派去的人是小老严世蕃的学生高翰文,据说其品性高洁,颇具才情!”
“哼,什么品性高洁、颇具才情!要我看哪,这个高翰文和严党是蛇鼠一窝。”
高拱那气呼呼的声音传来。
“那个高翰文在何人手下任职?能不能…”裕王转过身看向墙上挂着的画,停顿了片刻。
“殿下,不可!那高翰文目前在浙直总督胡宗宪手底下任职,不可妄动!若是惹恼了胡宗宪,事情就麻烦了。”
眼见裕王想要通过言官们的手段将其彻底搞臭,张居正连忙劝诫道。
“那既然这个办法不行,就只能让他清丈田亩的进度慢下去了,诸位可有什么好办法?”裕王转过身来,目光从三位臣身上一一扫过。
“禀殿下,臣有一策或许能行!”徐阶抬起了头,轻声道。
“哦,徐老请讲。”裕王饶有兴看向徐阶,眼神中充满了期待。
“咱们不妨派人在浙江散布谣言,就说官府清丈土是为了来年在施行改稻为桑时将他们的土全部兼并!这样一来,清丈土自然也进行不下去了,严党改稻为桑的计划也会为之破产。”
“或许再狠一点,干脆让浙江乱起来!到时候浙江一乱,严党这個脓疮也到了该挤的时候了!届时严党一倒,众正盈朝,我大明必将重繁荣昌盛。”
“另外据臣所知,由于去年浙江生水灾,朝廷拨款修筑了的堤坝,倘若堤坝垮塌,则会危及到下属的九个县、十几万亩土,届时田一淹,浙江必定大乱!”
裕王听完徐阶所言,面露犹豫之色:“只是这样的话,怕是苦了浙江的百姓了!”
徐阶点了点头,深叹一口气:“殿下,自古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再苦一苦浙江的百姓吧,骂名我来担。”
裕王听完徐阶的话有些意动,向房间内剩下的两人询问道:“诸位认为此计如何?”
张居正刚准备劝诫,却被高拱打断了,只见其神色狂热,面色激动:“殿下,此真乃大谋略也!”
张居正眼中的嫌恶之色一闪而过,紧接着也跟着行礼,一言不。
“那既然诸位爱卿都同意,那便依此计进行吧!”
裕王听完,豪迈摆了摆手,举手投足之间似有万般豪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