戒指戴好,傅翊琛顺势握住她的手,“下去用早点。”
苏冷瞥向他们交握的手,都戴着同一款戒指,戒指是恩爱的象征,而她的心并没有起伏。
这场婚姻,终究会有到头的一天,到了那天,不是他的目的达成,就是她已无所需。
到那时,就是谈离婚的时候。
在那之前,在必要的场合扮演好傅太太的角色,是为他,也是为了自己。
用完早点,傅翊琛问她会不会下围棋。
苏冷看向已经布置好的棋盘,点头,在二老来之前,下一盘棋确实能打发时间又不用尬聊。
傅翊琛手执黑棋,气势平稳,步步紧咬苏冷后路,却没有一刀毙命,好像故意迁就她。
苏冷的棋艺其实只有入门水平。上辈子她不喜这些需要平心静气的东西,还是去年在英国的时候才想到学一学。
现在,她举棋不定。
傅翊琛掀眸瞧她一眼,道,“想好了再落子。”
苏冷微抿唇瓣,选了一个位置落子。
傅翊琛面色淡淡,辨不出情绪。他手中的黑棋最终斩断了苏冷的后路。
苏冷双肩微垮,她输定了。
“人生如棋盘,落棋需谨慎。”男人声音温润,“每一个决定,要在脑子里过两三遍,问问自己应不应当这么做,把握有几何,争取做到落棋不悔。”
“得失有轻有重,权衡清楚之后再下决心,人生短暂,仇怨不该占据主要位置。”
苏冷听出了他的话外音,听来是教她下棋,实则是教她做人。
她覆下眼底的苦涩,“如果伤地太重,还能做到忘掉一切,重新来过么?”
“世间所有物,最宝贵的是时间,与其把它浪费在别人身上,不如用在自己身上。”
她嘴角微扬,对傅翊琛的说教付之一笑。
他弯起唇,“笑点?”
苏冷笑意隐去,“只是没想到傅先生会说教。”
在她的印象里,傅翊琛寡言少语,实在不像会教导别人的人。
傅翊琛笑容温和,“以后的日子很长,你有足够的时间了解我。”
苏冷面色微凝,这句话的内涵似乎太多。
一旁的周姨听到两人对话,在心里对苏冷的话不予苟同。
她在傅家待了一年多,每隔一个月,就要到傅翊琛面前报告学习进度,每一次见面,她都十分害怕傅翊琛。
这个比自己小了一轮的男人,无论何时何地,总是掌握全局的那一个,他有狂傲的资本,但从来不会在人前炫耀。
在周姨眼里,他胜在别人的地方不仅是经商天赋,还有一份人格魅力上的高贵孤冷,从不会轻易与人攀谈。
包括对自己的家人,也是简言面对。
除了苏冷。
其实,在周姨知道自己的学习内容之时,就知道自己即将要伺候的人在傅翊琛心里的位置绝非一般。
她努力学习太太母亲的做饭手艺,穿衣打扮,按时汇报给先生。
后来,听说太太的母亲在十多年前已经去世,周姨了然。
或许,先生是要给太太一个家的感觉。
傅望带着妻子赵欣茹到于十点钟进入青山府,此时苏冷已经随着傅翊琛站在门前等候。
还未停车,赵欣茹看着站在门前的两人,禁不住展开了笑颜,“这两人,真配。”
傅望笑妻子,“一年前你不还是念叨这孩子有过婚约么?现在又接收了?”
赵欣茹拍他一肩膀,“过去的事儿就别提了,我儿子看上的人准没错。”
话音落下,司机已经为他们拉开车门。
赵欣茹一下车,便听到苏冷随着傅翊琛轻声喊了句“爸,妈。”
赵欣茹把苏冷拉过来上下打量,“一年多不见,小冷更漂亮了,这段时间在英国还好么?”
苏冷淡淡微笑点头,“一切都好。”
秋风吹来,几人的衣袖轻轻翻飞。
“妈,先进屋再说。”傅翊琛道。
“知道你心疼你老婆,不让她吹一点风。”赵欣茹笑。
苏冷听来这话,下意识往傅翊琛身上看,心道,他的伪装功夫果然炉火纯青——将丈夫的角色扮演地近乎完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