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卓应道:“应当迁去朝辞城!”
明征闻言大怒,“胡说八道,一派胡言!蜀都是国之根本,若咱们北迁,只会重复当年周朝之耻!”
一个身穿浅蓝色官袍的男子站了出来,他叫尚义,安北将军,官居从三品。
尚义出生于武将世家,父亲尚峰曾是镇西将军,从二品。
尚峰长相奇异,四方脸面,身躯高大,善骑马射箭,尤其擅用大刀,每战辄摧破。
他在朝为官时,手上曾有一支一万人的镇西军,镇西军是萧景楠在世时默认尚峰去打造的一支军队,后萧瑾年登基为帝,尚峰摸清了萧瑾年的禀性。
萧瑾年是个喜欢乱杀无辜且猜忌心重的皇帝,他虽年纪小但城府极深,从他将萧鸢嫁给朱磊,将朱湘和亲到古月时,尚峰就知道,新君不是个好掌控的傀儡。
尚峰手中有镇西军,这支军队里的人都与尚峰是过命的交情,他为了这些兄弟的命,便在顺德三年,因病请辞,尚峰不做官后,解散了镇西军,让他们回家种地。
尚峰离开了朝廷后,他的儿子尚义通过武举入了朝堂。
尚义自从入朝为官后,知道萧瑾年禀性的他从来都是不争不抢,只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就好。
但凡朝中有大事,尚义从不言说话,甚至能避就避能躲就躲,努力缩小自己在萧瑾年面前的存在感。
但今日他站出来是因为他身为武将,北迁一事他嫌丢人。
俗话说在其位谋其政。武将本就是征战沙场,马革裹尸,若是不战就北迁跑了,对尚义而言,那是莫大的耻辱。
尚义是个武夫,嗓音粗犷,说话也粗声粗气,“什么北迁可以保命,依我看,都是狗屁。霍卓,你是不是贪生畏死,所以才主张北迁?”
霍卓被褥,自是气不过。他骂骂咧咧道:“你个武夫懂什么?国家将兴,必有祯祥;国家将亡,必有妖孽。昨日白天,我在家观天象,曾看到太白星与太阳同辉,这一看就知,这是亡国之兆,改朝换代的象征。”
满朝文武闻言,又开始议论纷纷。
就在众人争论不休时,萧曦泽带着怒气的声音传进了空空荡荡的大殿里,“胡言乱语,胡说八道,霍卓,你利用星象一事蛊惑人心,你该当何罪?”
声音落下时,众人循声看去,只见萧曦泽一袭便衣向殿内走去,众人噤了声,大殿内瞬间鸦雀无声,但片刻后,大家都向萧曦泽下跪膜拜,众人异口同声,“臣等拜见摄政王,王爷千岁千千岁!”
萧曦泽从众人身侧经过后,才走到上座坐下。
萧曦泽缓缓开口,“平身!”
“谢王爷!”
众人站起身后,萧曦泽命令道:“霍卓利用星象一事,散播谣言,蛊惑人心。来人,拉下去,杖毙!”
萧曦泽话落时,霍卓吓的立马双膝跪地,他一个劲的对萧曦泽叩拜,厉声哀求,“王爷,王爷,臣知错了!王爷饶命啊!王爷饶命啊!”
明征知道,现在外敌入侵,而朝堂上的文武百官早已所剩无几,此刻,南国内部不能再乱了。
明征对萧曦泽行了一礼,“王爷,敌人已经打到赣州了,此刻朝中不能再乱。现在,咱们应该君臣同心,共抗外敌。所以还请王爷饶了霍卓吧!等将敌人赶出蜀都,再罚他也不迟。”
萧曦泽也是给台阶就下,“既然太傅求情,本王今日就饶你一命。”
霍卓闻言,心中总算松了一个口,他一个劲的对萧曦泽磕头谢恩。
萧曦泽无视他,只命令道:“传本王的令,第一,国库空虚,粮食紧缺,本王主张让满朝文武募捐,砸锅卖铁,想尽办法,每人每月都得募捐一万两,但前提是,不许欺压平民百姓,当然,想多捐的官员也可以,待此劫过后,本王定会嘉奖。但各位记住了,每个月捐不齐一万两白银的官员,夷三族。其二,主张北迁者,斩!其三,本王任命明征为总管,从此刻起,满朝文武皆要听从明征命令,本王特赐明征先斩后奏之权。不服明征管理者,斩!其四,派人去向民间商人强行征税,每家商户至少每月得捐一千两,不捐者,满门抄斩,不必留情!都听明白了吗?”
众人一听,便明白萧曦泽强迫他们交钱,是想与古月开战。
若众人不交钱,萧曦泽杀他们是想拉他们陪葬。
当年周朝周衍在行将亡国之际,筹集百官募捐,但大家都说自己是清官,一身正气,两袖清风,根本没钱募捐,但后来,当匈奴统治天下后,他们转头就投靠了匈奴人。
萧曦泽不是周衍,他没那么懦弱,他明白,南国喜欢贪墨的官员个个都贪生怕死,所以才会说不交齐一万两白银的官员,夷三族。
他不想南国重复周朝之耻。
再加上自甘露之变后,萧言琛杀了南国一半的官员,还有萧瑾年此次出征带走的官员都死后,满朝文武除了不足五个为国为民的好官外,就没几个好官了,现在还能站在朝堂上的官员不是贪生怕死,自私自利,就是贪墨,荼毒百姓的,这样的官员留着何用?
一个身着深蓝色官袍的官员走上前,他叫孔辉,任尚书左仆射,从三品。
孔辉家中是从商的,商人在南国地位底下,当官的都能来踩上一脚,孔辉的父亲孔浙为了保住家中产业,便让儿子孔辉入朝为官。
孔辉虽念过书,但胸无大志,腹无点墨,所以他的官全靠用钱买来的。
孔辉对萧曦泽行了一礼,“王爷,臣家中虽是从商,但这几年,家中生意亏损严重,每个月实在是拿不出这么多钱,还请王爷体恤…额…”
孔辉话音刚落,只见一道鲜红色的血液染红了众人的眼。
而孔辉面前早已多了一人,众人抬眼看去,只见一个身穿蓝衣的少年站在众人面前。
身姿如松,面如冠玉。
他是祁诺!
祁诺手执长剑,只在瞬间抹了孔辉的脖颈,剑上还染有未干的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