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条胳膊,就这么把一个家搅乱了。
我有些不舒服,跟在我哥身边垂下眼乖乖的上车系好安全带,白色的裙摆平铺在黑色的车座上,显得裙摆边更加洁白无瑕,我盯着看了一会,有点晕,闭上了眼。
车里放着某动漫的主题曲,舒缓安静,我很爱听,我哥爱放。
我哥过了好一会才开口:“他老婆我让人又给了五万,不用想了。”
片刻后他又叹了口气:“笙笙还是太善良。”
我笑了一下,其实他比我善多了。
“查到了,策划这事的是三叔。”
卜家分支太多我记不得,三叔?我努力的回想,还是想不起来。
“就是卜清文。”
卜清文?那个文绉绉的男人?
我一下子清醒,皱起眉头:“他不是不沾名利场只混书画那种高雅圈子吗?跟你有仇么?为什么?”
我哥低低笑了两声,唇角勾起略微嘲讽的弧度:“笙笙,你知道他上面是谁吗?”
我不知道,但是还是敷衍着应了:“卜家老爷子?”
“对了。”
我哥淡淡道,他停车,似笑非笑的看向窗外。
每次我哥这么笑就有人要倒霉,他继续让我猜:“那你知道秦明月为什么能在艺术圈里混的这么风生水起吗?又是谁最望女成凤呢?”
答案不必多言,我心中了然,本以为只是简单的针对我哥,没想到背后牵扯了各路神仙。
两次受伤都和秦明月有关,我心情不太好地往车座上一靠。
虽然她并为直接导致我受伤,但我不相信她是无辜的。
秦明月,卜盛辉,还有那个没见过几面的卜家老爷子,颇为神秘的卜家家主。
这一切都够操蛋,我不想去思考每个人在其间扮演的是什么角色,揉了揉太阳穴,打开车门走下车。
所以我并不知道我哥盯着我下车时的背景在想什么,只知道我哥在五分钟后跟了过来,坐在我旁边,突然伸手揽住我的肩。
假亦真·吻
秋夜里并不冷,我穿着薄薄的吊带裙睡衣,目不转睛的盯着我哥。
窗外月光真好,透过白色缀着蝴蝶结的窗帘以及设计繁杂的欧式窗户落到我房间的地毯上,回来的匆忙,我并没有开灯,月光皎洁安静,笼罩在你我身上,我只听得到,我和我哥安静的呼吸声和脉搏纠缠跳动的声音。
我哥用一种我无法描述,也无法理解的眼神看着我,沉沉的目光对上我的眼睛,照别人被这么看,过不了三秒就怂了,我可能是个异类,和他对视了十几秒他才移开目光。
于是他揽我揽的更紧了,几乎要把我整个人带到他的怀里。
我不排斥,甚至主动凑了凑,嗅到我哥身上淡淡的烟草气息,心里升上一股难以言说的安定。
我感受到我哥低了低头,我便抬头看他,下一秒他的唇就凑了过来。
即使我看过再多偶像剧小说,那一瞬间我的脑子也一片空白,没反应过来他做了什么,只感觉到他冰冰凉凉的薄唇贴上了我的。
那个吻一触即分,等到我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用力地把我抱紧怀里,力气大的甚至要把我揉入骨血之中。
地毯是我哥重金购入的,触感很好,我的膝盖抵着细软的羊毛地毯,手撑在我哥的身侧,紧贴他的西装裤。手臂内侧似乎还能传来他的阵阵体温。
我们拥抱过很多次,这并不奇怪,事实上很多苦命人都会把对方当作自己的精神支柱和活下去的唯一意义。于是外面是卜盛辉怒骂着摔啤酒瓶的声音,房门内两个孤儿紧紧拥抱,抱着世界上另外一个自己,流眼泪或是什么也不做,就这么抱着,可能会感受到对方因为害怕,紧张,崩溃或是别的什么微微颤抖的身躯,这种感觉很奇异,像治愈安慰另一个自己。
拥抱算是我们的一种充电方式,不过接吻还是第一次。
接吻就算爱情吗?我其实不太清楚这个定义,就像两只受伤的野兽互相舔舐伤口,接吻并不全是爱情。
我哥再次开口时候嗓音沙哑,一下又一下抚摸着我的头发:“笙笙,对不起,对不起。”
为刚才那个吻道歉吗?
显然不是的,我们双方都不会计较这么一点小事。
如果我讨厌的话,第一时间就会推开他,我没推开,算是一种默认,我觉得我哥也知道,应该不是为刚才的事道歉。
空气里很安静,只剩我们的呼吸声,贴近我哥的胸膛,细细的听,能听到他的心脏正剧烈的跳动。
我不知道说什么,我哥现在像一只脆弱的瓷器,美的不可方物,说话大点声我都怕他碎了。
尽管这个比喻放在我哥这个大男人身上非常不合时宜,但我还是无端联想,盯着他出了神,七想八想些东西。
这是我哥第一次越过兄妹这条线,他怎么想的?我有些不知所措,但又觉得现在讨论这个问题不合时宜,只好轻轻环住了他的腰,以跪坐的姿势坐到他怀里。
他似乎是哭了,我哥哭的次数并不能算多,只是每次都被我撞见。
我轻轻地拍着他的脊背,感受到他背部紧绷的肌肉线条,还有漂亮的脊椎骨,从上到下一直抚摸到腰线,然后再来一遍,一遍又一遍,似乎是要把这一具与我相似的骨骼默记下来。
他还穿着白衬衫,我穿着白裙子,一切都是洁白的,无垢的。
月光,白裙子,白衬衫,白色地毯,白色地板,白色墙壁,如果这是偶像剧,应该回来一段凄美抒情的钢琴曲。
我身上的睡衣裙摆长,散落在他的黑色西装裤上,黑白对比,美景佳人,衬的我哥一张脸帅的惨绝人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