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埠贵被噎得说不出话,见阎解成把包子给他退回来,还以为对方不满意,刚想要开口解释一下。
就见阎解成朝他摆了摆手:“算了,有些时候,亲情是没有办法用金钱衡量的,这次我就不跟你计较了。”
说完,一头扎进了河里。
“嘿!这小子,这是换着法的教育我呢这是。”
“吃不穷穿不穷,算计不到要受穷,这可是老一辈留下来的名言,我平常要是不算记着点,咱家就得饿死人,肉包子我一年到头想吃还吃不着呢,这一下子给你买回来五个,你就知足吧你!”阎埠贵看着河面上荡起来的涟漪,嘴上嘀咕道。
大概过了二十分钟。
见河面依旧寂静无声,阎埠贵的心早已是提到嗓子眼了。
“该不会出什么意外了吧?”
“哪有这么长时间不用换气的?”
哗啦啦!
就当阎埠贵神情处于高度紧绷之际,眼前的水面忽然一阵翻涌,几道黑影接连从水面窜出。
“鱼,快看啊,好大的鱼,还不止一条呢!”
“我滴乖乖,这鱼怎么比之前的还大,起码得有三四十斤。”
“那小伙还真是神了,这么大的鱼都被他徒手扔上岸,这得有多大的力气啊!”
等阎解成游上岸的时候,发现此时围拢在大鱼周围的群众,比原先多了好几倍。
阎埠贵更是笑的合不拢嘴,和板车师傅合力将上百斤的鱼获用麻绳捆到了板车上。
“解成啊,好样的,要是每天都能去轧钢厂送三四趟这么多的鱼获,咱家以后就不愁饿肚子了,走,咱们赶紧把鱼卖到轧钢厂,现在天色还早,争取在太阳落山前,再抓两车鱼回去。”
阎埠贵把鱼装上车后,亲手为阎解成拧干了浸湿的衣裤,脸上也难得的冲他露出自豪之色。
“爸,贪心不足蛇吞象,要是再这么干,就要拉仇恨了,小心以后咱们爷俩上了四九城所有钓点的黑名单。”
见阎埠贵把自已当成了挣钱工具,阎解成无奈的笑了笑,在他耳边善意的提醒道。
“嘶!”
阎埠贵闻言倒吸了一口冷气,他先是看了周围人群朝自已这边投来的羡慕嫉妒恨的目光,这才意识到,阎解成说的并非是虚言,看来下次让儿子下河摸鱼,得换个地方了。
去轧钢厂的路上。
看着周围人群投来的艳羡目光,甚至碰到几个大妈想要用手里的粮票,布票等各类票据换鱼,却被阎埠贵给拒绝了。
阎解成心里忽然生出了拉着一车人民币招摇过市的感觉。
这个年代可谓是全民皆兵。
红星第三轧钢厂作为近万人的大厂,门口都有持枪的民兵站岗,甚至在办公楼前,还有几门高射炮随时待命。
阎埠贵作为红星小学的人民教师,闲余时间都会跑到永定河钓鱼补贴家用,轧钢厂也成了他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来一趟的交易场地,所以门口站岗的民兵和门房大爷多多少少对他还是有点印象的。
“呦!阎老师,你这是上哪弄来的这么多鱼啊,跟我说说,改天我也去那里抛几杆碰碰运气。”
跟持枪民兵交代完身份和来意后。
阎埠贵仨人这才走到门房大爷这关。
“呦!李大爷,您今天精神头挺足啊,跟你说,这鱼可不是钓的,是我儿子在永定河下水亲自用手捞的。”
面对眼前门房大爷的询问,阎埠贵丝毫不敢怠慢,一五一十的解释道。
“小阎同志,你别逗我这个老头子了,早些年,我用过刀,扛过枪,就连小鬼子我都消灭掉一个加强连了,可就是做不到徒手把几十斤的鱼托上岸,你要是说给两三岁的小孩我还信,要想在我面前扯谎,你还年轻着呢!”
门房大爷瞅了一眼精瘦的阎解成,摇了摇头,丝毫不信的样子。
“李老,我说的都是真的,你要是不信,可以去打听,不过眼下我可真是有点顾不上您了,得抓紧把鱼运进你们厂,不然就不新鲜了,你看要不咱们等回头再聊。”
见原本活蹦乱跳的鱼渐渐失去了活力,阎埠贵急迫之色全都挂在了脸上,但眼下门房大爷这关过不去,他也只能干着急,嘴上不由有些催促的意思。
门房大爷嘿嘿一笑,意味深长的对阎埠贵说:“那成,你赶紧过去吧,要是卖完之后还有富余的,可别忘了分我老头子一碗汤。”
“坏了,想我阎埠贵精明一世,只有算计别人的份,却没成想被这老李头给算计上了。”阎埠贵心里就像是吃了苍蝇屎一样难受,但碍于对方的身份,他也只是敢在心里抱怨一下。
这要是得罪了门房大爷,损失一点鱼肉事小,要是以后对方找各种理由拦着不让他进厂卖鱼,那可就事大了。
“算了,先过眼前这关再说。”
“大不了从街坊邻居们手里把这个暗亏给补回来。”阎埠贵在心里默默地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