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接过来看了看,“哪来的?叫什么名字?”
第二天天亮时,宋人的护卫终于找到了那辆侧翻的马车。
母亲予他性命,养父给他新生,友人赠他姓氏,桩桩件件皆是再造之恩。
他也断断续续的病了一个月。
宋沛泽一证,下意识推却:“不能给我,你如果没有这个的话,路上会有很多麻烦。”
宋沛泽眷恋地望着马上的两人,语气却很静,“走吧。”
宋雨霖也哽咽道:“哥哥!我们等着你。”
宋沛泽微微笑了,拍了拍他,“我不怕,你们好好的。这一路上你们低调行事,一定要藏好,我尽量甩掉他们,如果成功,就去找你们,若是我们路上错过了,那就中兴府见。”
他将路引和名符交给了关卡处的驻兵检查。
现在在这里分开,沛泽替他们断后,要一个人对付那么多人,他怎么打得过?
在盘查的关口,熟练的报上“光渡禄同”的名字,光渡正想去换些口粮,就现前方的路上,出现了新的追兵。
外面有人来了。
入冬后下过一场雪,贺兰山披裹银装,起伏的山峰被积雪染成白色,一片冰雕玉琢的山峰错落有致,在蓝天下辽阔又壮观。
前尘袅袅,才不过几个月的时光,他都已经记不得自己曾经少年意气的模样。
一天,一天……他又活过一天。
从城门走出时,他看到墙面上贴着的一张通缉告示——西凉府,宋沛泽。
尽管他自己都不确定……这具身体,还能不能坚持到那一天的到来。
他须臾不敢忘怀,而每一段过往,也将他一步步变成如今的模样。
他引着这些人兜圈子,已经走了一个月,体力与精神在极限拉扯,他身上总是添上新伤。
半月后,一座沙漠边缘的小城,一个少年在经过路上设立的关卡时,压低自己的帽檐,遮住了大半张脸。
光渡禄同哽咽道:“……我知道你什么都没做错,你只是为了我们。”
可是光渡禄同坚决地摇了摇头,“你比我更需要,这个你必须拿着,之后要怎么做……我不在通缉上,我总会有办法的。”
他躲在山上,一躲就是两天两夜。
冬季山上植物枯萎,他饿极的时候,也只能塞上两口雪,早就没有干粮了,他没有东西吃,也不敢生火取暖,那些人还在找他,若是生火,白天有烟,晚上太亮,他们就会找到他。
一个月后。
他们知道宋沛泽说的是实话,
他不知道妹妹和禄同兄有没有成功逃脱,他希望自己已经将所有敌人的视线,都引到了自己的身上,他向神佛祈祷妹妹与友人能一切顺利,他愿意经受一切苦难,只求他们两人能平安到达中兴府。
那些人没有找到他,狼也没有找到他,他活了下来。
光渡禄同急得声音变了调,“不行!他们那么多人,你怎么能单独留下来?留……把我留下来,正好我受伤跑不快,你带着妹妹跑,还不会被我拖后腿!”
光渡禄同放开宋沛泽后,从怀中掏出自己的身份符牌和路引,一同交给了宋沛泽。
他们手中持刀。
好在风停的时候,出去觅食的不止是人类,光渡用自己为数不多的羽箭,射中了一只岩羊。
宋沛泽这一生从来都不曾到访中兴府,但那里却是娘亲生活过十多年的地方,而且路途较远,西凉府的通缉不会立刻贴到中兴府去,那里暂时是安全的。
可听到宋雨霖这样果断的言,宋沛泽却露出了一丝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