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是在大祁,哪怕是放眼整个天下,又有哪对父母不想要孩子有后呢?
于是丞相的母亲思来想去,就只能给丞相纳上几门妾室,日后有了孩子哪怕收养一个到自己名下,也是全了这一对恩爱夫妻。
丞相的母亲甚至特意因此找了丞相夫人,让她劝一劝丞相。
丞相夫人因为自己难以有后的事情正在耿耿于怀,婆婆的这一句话便直接扎在了她的心上,可她向来都是知书达理善解人意的大家小姐,深
知无后为大,也深知不能忤逆长辈,于是只能应允下来。
谁料丞相一听她提起这件事情,不过开了一个小小的头,就大发雷霆起来,不仅训斥了自己的夫人不许再说,甚至当天晚上就去找了自己的母亲,说要她莫再提让自己纳妾的事情。
丞相的母亲也是个明白事理的人,并没有像那些不讲理的长辈一般大发雷霆,而是由着他们自己看着办,真就没有再提这件事情。
好在又是五年之后,丞相夫人终于是有了身孕,家中大喜。
即便最后九死一生生下的只是一个女儿,也被全家人当成眼珠子一般地宠着,生怕她有什么闪失。
“此番出事的,正是这丞相的独女。”
太后将事情细细说完,莫了还轻叹了一声。
丞相虽然脾气坏些,可不论是对待这个大祁的朝政,还是自己的家人,甚至是家中养的那些个门徒,都是面冷心热的性子,太后对他遭遇了这种事情,也是十分惋惜。
所以等到丞相遍寻方法无果,只能求到皇帝这里的时候,太后还替他们想了许久的主意。
只是思来想去,连木华寺的法师都无法解决的事情,她能想到的竟然只有孟南珺、
“你若是愿意帮忙,哀家定会让丞相感念你的恩情,你想要什么都可与他说,他先允了,你再帮忙也不迟。若是不愿,哀家也不会强求与你,只当这件事情哀家没说、”
说罢又作势抹了抹眼泪,“
只是苦了暮儿,小小年纪,竟然就要被病痛缠身。算一算,从她染上这个怪病直至现在,应当至少都有十年之久了吧。”
孟南珺听着嘴角一抽,再瞧太后朝她张望过来的一眼,便是知晓她之所以说这样的话,无非就是想要引起自己的心软。
只是孟南珺虽时常喜欢多管身边人的闲事,可本身并非一个爱多管闲事的人,丞相府也好,那个可怜的女孩也罢,总归都不是她亲近的人,她若不想管,谁也不能指摘于她。
但想到太后方才所说,孟南珺深思片刻,便是问道:“之前太后娘娘说,丞相女儿这病已经足足有十年了?”
“正是至少有十年了。”
“十年前孟家还是鼎盛时期,也不过稍稍走了些下坡路,而我爹娘亦是有大本事的人,若丞相当初因为此事求到太后娘娘面前,再去问一问我爹娘,这病情只怕早就解了,何必还要等到十年以后的今天?”
太后显然没想到她会关注到这里,思来想去,还是回道:“当初正是因为孟家乃是鼎盛时期,丞相拉不下那个脸来,便谁也没求,只是照着宫里太医给开的药方给她安身,以为年岁大了,那些鬼魂精怪就会离她远去。”
坊间确实是有一个传言,说是孩子年幼之时,眼睛最是干净透彻,也最是能瞧见那种东西,只是随着年岁渐长,这些东西也就会渐渐消失眼前,丞相估计就是打的这个主
意。
“只是是药三分毒,小小的孩童就靠着药方吊命,也不知丞相是怎么想的。”孟南珺说着嗤笑一声,是真的不喜丞相这般做派。
当初孟南珺不也是有同样的遭遇?而身为父母,孟老爷与孟夫人几乎是散尽家财,四处央求,才得了一位高僧指点,然而同为父母,丞相夫妻却只是靠着没用的法子为她续命,丝毫没想过只要自己去低个头,也不必丢多少脸面,就能救下自己那独女的一条性命。
“想必这一次,也是丞相夫人求到皇上与太后这边来的把。”
也不怪孟南珺会如此猜测,毕竟丞相既然那么要面子,十年都坚持了下来,没道理现在就突然转变了态度。
何况以他与孟家对立的状况来看,绝大多数是因为也不信鬼神一说,觉得孟家根本就是歪门邪道装神弄鬼。
可丞相夫人却不同。
那是她求了将近十年才求到的孩子,又是从自己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拼着从鬼门关走上一遭才生下来,她又怎么忍心看她受苦?
所以此时求到皇帝与太后那儿的,十之八九也是丞相夫人。
然而让这话一出,太后亦是有些讶异。随后也只能无奈地摇了摇头,“你是个聪明人。”
这句话说出来,基本上就是证实了孟南珺的猜想,可孟南珺心中却并未感觉有多高兴。
“既然丞相如此要面子,那我若是落了丞相的面子,对他恐怕也是一大打击。这样的
要求,太后娘娘应当不会觉得过分吧。”
太后听着心中就是暗道不好,随后问道:“你想如何?”
“我倒不会做什么荒唐的事情,毕竟对上丞相大人,我可丝毫胜算也没有。所以我只是想,若我能救丞相大人的独女,就让她下嫁到顾府,做侯爷的妾室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