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南珺自小性子就野,要她去打架都比要她刺绣来的擅长,而柳云绮则与她不同,不说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至少女红方面她是比孟南珺要好上太多。
幼时曾有一段时间,孟夫人是想将她按平常女子那样培养,所以经常让她跟柳云绮一同学习刺绣,这荷包就是当时得来。
孟南珺伸手轻轻抚过那杂乱的针脚,似乎又回想起自己绣这个荷包时险些要哭的情形。
如今十多过去了,很多事情不复当年,孟南珺虽也舍不得那一段,可心中到底是有气的。于是将那荷包又放回了宋寒霜手中,问梨书道:“她给我的那个荷包你收哪儿了?”
梨书将她的东西收得仔细,经她一问很快就想了起来,“婢子这就去找来。”
说罢去了里间,从柜子里头拿出一个锦盒来,里头装着一个小巧却精致的荷包。
正是当年柳云绮送给她的。
“将这两样一并交给她,只说人总该为自己做的决定负责,她既为了周许与我决裂,没道理后悔了就能继续回来找我。”
梨书跟了她那么多年,哪里不知她带着几分赌气的意思?只是毕竟闹了这么多天,她也想两人和好,于是试探地劝道:“不然还是请人进来问问柳姑娘是怎么想的吧。”
“这有什么好问的?左右我也知晓自己在她心里排不上什么位置,又何必去自讨没趣?”
“可柳姑娘也有自己的苦衷,小姐不妨体谅一下
?好歹也是这么多年的关系了,总不好说不理就不理。”
原本梨书也是好意相劝,可是孟南珺又哪里愿意听?只道:“你这是向着她的意思了?”
“婢子不是刻意向着谁,只是……”
梨书正急切地解释到一半,就被宋寒霜拉了拉衣袖,示意她不必再说下去。
眼看着自家小姐脸色也不好,梨书也就安分地闭了嘴没再继续说,只是神色之中还有几分不平,显然对自己之前的想法十分在意。
“行了,赶紧将东西送过去吧,我这还等着你们呢。”孟南珺明显是不想多言,只是摆了摆手对她们如是说道。
宋寒霜于是带着梨书出了屋子,等到将门关上,后者就奇怪地瞧了她一眼,“你方才为何不让我说完?”
听她这么问,宋寒霜却只是微微一笑,“有些事情可不全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她现在不过是在气头上,因为她说得再多也是无用,反而会让她心中更加排斥你的想法,倒不如就随她的性子去了,等她自己想清楚,自然会去人和好。”
“你的意思是说,小姐和柳姑娘还有和好的时候?”梨书十分惊讶的问道。
宋寒霜却无奈的摇了摇头,“你既觉得她们应当继续做朋友,又怎知他们心中是不是这么想的?要我说你也不必考虑那坡颇多,顺其自然就是。”
听得此言,梨书想想也正是这个道理,于是带着荷包就去找了柳云绮。
在府中等
了一段时间,柳云绮心中其实是十分忐忑的,好在今天柳云谨也陪着她一同过来了,才没让她因为紧张而失了分寸。然而见到两人前后过来,孟南珺去久久没有出现的时候,柳云绮的心就凉一大截,连带着目光也失了几分光彩。
可她仍然是不死心的继续问道:“阿珺还是不愿意见我?”
梨书记住一路上宋寒霜给自己的忠告,此时也不好多言,只是如实回道:“小姐这几日身体不适,恐怕不能来见柳姑娘。”
“那阿珺可有什么要紧?”
“小姐没多大事情,就只是前几日偶感风寒,怕连累了柳姑娘一同染病,这才没说要见柳姑娘。”
柳云绮听到此处也回过了味来,心知她八成不是因为风寒,而仅仅是因为不想见自己,面上的笑意也牵强几分。
“那就叫你家小姐好生休息,如果哪日她想见我了,随时都能来柳家找我。”
对此梨书自然是应下的,还送她出了院子,只是瞧她面色实在是不好,又有些不忍心的说道:“柳姑娘何小姐也是那么多年的朋友了,自然知晓她的性子。凡事且不必多想,好好养着身子才是最重要的。”
柳云绮却只当她是在安慰自己,随意笑了笑就没再说话。
等到送走了柳云绮,梨书还觉得有几分不对,只是想了半天不知哪里不对,便也不再去想。
倒是旁边的宋寒霜将一切看在眼中,却什么都没有说。
“大哥
,她是不是真的恨上我了?”等到走的稍微远了些,柳云绮才红了眼睛,对上自己的哥哥更是多了几分脆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