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锦公主来顾府这么一闹,顾家的人包括李氏在内,也都知晓孟南珺不是他们能随便欺凌的了,即便心中仍有不甘,但一提到公主,也还是谨慎些为好。
于是孟南珺这几日都过的挺舒坦,除了江晚歌来了几趟之外,倒还真没哪个姨娘敢往她这儿来跑。
于是花了几天时间去查探了孟家散在各处的铺子,孟南珺才知晓孟老爷其实早已打过了招呼。
“你说他们是不是在圣旨刚下的时候,就已经决定了离开?”孟南珺算完手中的帐,便满面愁容地问了一句。
梨书当时正替她整理着各个铺子的账目,听她一问也是轻叹一声,“说不准还真是,咱们孟家虽然没落了,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总也有几分家当。就说这皇都之中,铺面不论大小就有数十,如今一并都转到了小姐名下,可不是一日就能做成的。”
孟南珺闻言就又是一叹,账簿翻了半天硬是什么都没瞧进去,干脆挫败的趴在桌上。
“我又没个经营的本事,他们也不怕最后这点家底都亏在我手上。”
算盘随手这么一拨,最后一项就这么清算完了,梨书随手丢在一旁,边整理着手上的账本,边是无意道:“那么大个家业都空了,眼下这点估计也不算什么。”
这话说的虽不错,可梨书刚一开口,便暗骂自己口无遮拦,小心回头去看,果然就见孟南珺将头埋在双臂之间,长长地舒了一
口气。
“与其想这些既定之事,小姐还不如瞧一瞧眼前,西街首饰铺子的刘掌柜说要告老还乡了,就在这几日交接给新人,小姐还不看看去?”说着将一摞账本往她那儿堆,“这家首饰铺子做得不错,咱们可指着它养活自己呢。”
孟南珺也知此时不是消沉的时候,拍了拍自己的脸颊,好让思绪清醒一些,这就拿起扇子准备出去。
梨书自是跟在其后,举着把伞为她遮阳。
“算起来也有段时日没去周府了。”孟南珺手中摇着团扇,也不知为何便提起了周家。
而梨书自是知晓她说的是柳云绮,心中一算,才发觉自打嫁入顾家十数天里,孟南珺还真没往她那儿去。
“不过想想倒也奇怪,”梨书道:“往常若是小姐不去找,柳姑娘怎么也会过来,何况还是嫁人的大事,以小姐与柳姑娘的交情,不该到现在也没见个人才对。”
孟南珺这两日忙着斗姨娘算家产,还真没怎么想到这一茬,此时梨书一提,她心中当即就有些不放心起来,于是道:“去过西街,咱们就去周府问问,可别是碰着了什么事情。”
梨书自是应下。
顾家不小,从繁芜院一路走到府门口,可算是要了不短的时间。孟南珺本就因为天热有些烦躁,好巧不巧卞倾就站在门口,看样子是与人起了争执。
“小僧不过是想找孟家后人一叙,但不会耽搁太多时间,还望夫人通传一
句。”少年的声音自不远处传来,正是入了孟南珺耳中。
可还未等她上前一探究竟,就听见卞倾扬声骂道:“都说了这儿是顾府,你若是寻孟家后人,该去他孟府才对。”
来顾府能寻的孟家后人,不用算也只有孟南珺一个,因而眼见卞倾就要赶人,孟南珺便赶紧上去拦了一把。
元锦公主来给孟南珺撑腰这件事情,别说是顾家,就连整个皇都都传得沸沸扬扬,卞倾只要还见人,那就没有不知晓的道理,此时见着孟南珺还是本能地有些怵。
可她那性子惯然不服输,刚瑟缩一下便又上前一步,趾高气昂便道:“不过一个僧人罢了,我赶他便赶了,还轮得到你来阻拦?”
孟南珺闻言就是一声嗤笑,“那我的事情,怎么就轮得到十三姨娘来管?”
说罢将她那只挣扎的手狠狠一甩,让她险些没有站稳。
孟府外头虽然没有张望的行人,可守门的下人却有不少,卞倾那这么一甩自觉落了面子,眼睛都要气红了,张口便骂:“莫要以为有人为你撑腰,你就真的能胡作非为,这府里头是谁做主,你可得擦亮眼睛好好看清楚。”
这话孟南珺也不是第一次听了,可今日她却没有反唇相讥,而是扣住她的另一只手腕,直接便把方才掩在袖袍之中的手给抽了出来。
其实因为之前动作太大,那只伤过的手又开始渗血,沾染在手帕上一片红一片黄,像是
也流起了脓。
孟南珺不敢大意,直接便把帕子扯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