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話音剛落,房門又再次被人推開。
付臻握著門把手,另一隻手也沒空著,還捏著個紙杯,「你在說我壞話?」
祁無庸沒想到對方會回來。
畢竟離開是大多數人都會選擇的,留下才是少數的異類。
付臻留下明明只是很小的概率,但當這件事發生,祁無庸還是不可避免感到驚喜。
他笑了笑,眼睛故意露出一抹幽怨,「在說你的壞話,說你拋下我,不管我。」
付臻不知道怎麼回應,剛準備將剛接的熱水放在桌上,就聽見床上的人說:「不過你回來了,就已經很好了。」
他的聲音又輕又緩,藏著不易讓人察覺的淡淡喜悅。
付臻眸光微動,沒有說話。
他沒有樂於助人的品質,也不想和人牽扯上這麼多瓜葛,太麻煩了。
但他走出房門時,眼前突兀地閃過病房裡的許白。
當想起許白的時候,付臻就已經殘酷地發現:像以前一樣袖手旁觀,將人丟下的事情,已經做不到了。
終究還是變了。
付臻將之前買的藥袋子拆開,漫不經心問道:「你受傷了吧。」
祁無庸看了他一眼,「你從哪裡知道的。」
他沒有否認的企圖,畢竟事實就擺在那裡,否認也沒有用。
「有血腥味,還有一股藥味。」
而且在他暈倒抱著人到賓館開房的這段路,他摸了一手的血,不僅害得他洗了很久的手,還讓賓館前台誤以為發生了兇殺案,差點當場報警。
明明付臻臉上沒有什麼表情,但祁無庸莫名就是感覺到對方的嫌棄和詭異的憤然。
「被你發現了,真是狼狽啊,」祁無庸故意苦笑一聲,「剛從醫院跑出來……藥味很難聞吧,不要因為這個討厭我好嗎?」
付臻給出兩字評價:「神經。」
身上受了傷,還只穿一件衣服在大雨天跑,將自己搞成了高燒,估計傷口也感染化膿了。
這麼喜歡折騰自己的身體,當真是神經病一個。
付臻取出紗布,皺眉道:「脫衣服。」
祁無庸頓時瞪大眼睛,「這麼突然?」
「彆扭捏,」付臻一手拿著藥店買的紗布,一手拿著找賓館要的剪刀,語氣冰冷,「你想活不過今晚麼?」
祁無庸垂下頭,聽話地開始解襯衫扣子,嘴上卻說著:「不要在晚上十二點說這麼恐怖的話,嚇人。」
襯衫背後的布料因為血,和後背粘連在了一起,祁無庸笑容收斂,毫不猶豫地硬撕下來。
襯衫徹底脫下來也沒有露出半點皮膚,而是一層又一層緊緊纏繞的繃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