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是這些好手,對於小小的炸串都犯了難。
姚策安靜地站在一旁看著簡時安的動作。對方是如何切菜的他是看不到,可那些個瓜片薄厚一致,就連斜度都差不多,由此可見對方的刀工了得。
至於其他的手藝,現下里也沒有計時的工具,姚策只能在心中默默給簡時安數著拍子。
你還別說,簡時安在什麼時候掀開鍋蓋、什麼時候蓋上鍋蓋,這些深究起來都是有門道的。
出鍋的青菜是油亮亮的,出鍋的耳菇是金燦燦的,那些個炸蛋更是漂亮得沒話說,一點焦邊都看不見。
這些都是要功夫的。
姚策趁著簡時安給炸串去竹籤的功夫將自家工匠們所做的炸串與簡時安手上的那一盤做比較,這麼一比還是對方適合幹這一行。
沒有炸焦也就算了,最讓姚策不理解的是,對方是如何做到每一次出鍋的菜品的色澤都能完全一致的呢?
「姚老闆,您最近沒有來不知道,咱們這卷烙饃的醬汁換了一種口味。給您用口味還是一切照舊?」
簡時安並不知道姚策在心裡誇讚著自己,就算知道了他也是會微微一笑就此帶過。
「那就嘗嘗看口味。」姚策的眼睛不自覺地瞥向一旁的休息區,他清楚地記得剛開始也只是有三張桌子,每張桌子匹配了四把椅子,乍一看簡陋得很。
簡時安選的這塊地是在路邊,更是處在街腳,再往前走走就是大路了。方圓十幾步內除了他這家做小吃的外,其餘也沒有什麼商販了。
那三張桌子孤零零地擺在小車旁,周邊是一片寬敞空地,兩相對比之下就顯得極其簡陋。
可現在呢?三張小桌子變成了六張,桌面也比之前大了很多,能夠供得上起碼六個人坐著休息。
椅子也變多了,粗粗一看,一張桌子配了六把椅子,還都是耐得住折騰的竹藤椅。
作為一個商人,姚策一眼就看得出這是自家的工藝。畢竟整個淮水城除了自家會用竹子皮來編椅子,其他的全是直接省事只做單純的竹椅。
看樣子簡時安開始青睞自家的生意了。
不過自己怎麼不見對方找上自己討價還價來著?三十六把竹藤椅,這可不是小訂單。按照道理來說,憑藉著自己與簡時安的交情,對方應該與自己討價還價一番嘛。
畢竟都是做生意的,誰都知道成本過高的話盈利就會下降。像這種單子,每把椅子少上一文錢就是少三十六文,這種買賣誰都會算啊。
姚策在過去這段時間裡可是從來沒有聽過手下的工匠向自己匯報簡時安上門。
不僅如此,他更是沒有注意過這筆訂單是與簡時安有關。他那時還以為是哪位不知名的大老闆看重自家鋪子的手藝呢!
「簡老闆,您當初怎麼不找我談談價格呢?按照你我的交情,我要知道那筆訂單是出自您的手筆,我肯定給您一個底價啊。」
姚策來的時候已經臨近晌午,現下幾乎沒什麼人,所以他也放心與簡時安攀談起來。
「姚老闆,咱們有交情歸有交情,做生意歸做生意。平日裡也沒見您在買炸串的時候跟我談價錢呀。」
殊不知就是這番話,讓姚策對簡時安高看起來。
他本來就覺得簡時安這個人不錯,是塊做生意的料。
生意場上嘛,眼光獨到、價格公道就夠了,至於人品不人品的,只要買賣東西不是缺斤少兩的大家都得過且過了。
可要是交朋友就不能這麼糊弄了。品行是最為關鍵的,其次就是家世、觀念之類的要對等。
姚家不是什麼大家族,他姚策也不是什麼世家少爺,對於小商小販的看不起。還是那句話,都是做生意的,無非就是規模大小問題,細數起來誰都不比誰高貴。
扯了這麼多,姚策最想說的是,他對於簡時安這個朋友還是比較滿意的。
「簡老闆,我看著您這桌子擺的有點多,生意是越做越大了啊。您和6哥兒兩個人能忙得過來嗎?要不要我給您找幾個人幫幫工?」
姚策說的都是肺腑之言了。你還別說,他的腦中真有幾個人選。
他的鋪子裡工匠挺多的,有的做木工,有的做竹工,畢竟他的生意涉及到好幾個行當,就算一個鋪子裡只有一個工匠,那他也有個十一二個。
更別說這些工匠的家中還有一些子侄想要出來學些手藝混口飯吃,能夠來這做幫工的人多了去了。
他都想好了,要是簡時安忙不過來,他大可以讓那些小學徒過來幫幫忙,同時還可以請簡時安教教他們手藝,一舉兩得嘛!
「姚老闆,不瞞您說,我之所以擺了這麼多桌椅,就是因為手底下的學徒變多了。」
一個人是否對自己散發著善意,簡時安還是能感受到的。既然姚策給他送了個「桃」,自己也就不能端著,起碼要給對方還一個「李子」。
這樣想著,簡時安將卷好的烙饃放在油紙上,仔細地給對方打起包來。一直默不出聲的6輕寒也很有眼力見,摸出一筒溫熱的水果茶遞給姚策。
待到姚策一手油紙包一手竹筒茶後,簡時安這才向姚策介紹起小攤的變化。
「您今兒是來晚了一步,當值的三個學徒已經回去吃飯了。不瞞您說,錢老闆給我介紹的幾個哥兒都是認真做事的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