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老闆,在下是有一樁生意要與簡老闆詳談。」李友笑眯眯地衝著劉仁德拱了拱手,言下之意很明顯了。
劉仁德自然明白李友的用意,他也認識這個茶葉商人,只是心裡犯嘀咕這兩人怎麼混熟了臉。
簡時安再怎麼變好那也逃不開以前的混事。他劉仁德要不是為了那些銀錢,他才不會刻意來蹚這片渾水。
可不管他心裡再怎麼犯嘀咕,劉仁德面上不顯,與簡時安商定好下次送貨的時間後拱手告退。
熱鬧的炸串攤前只留下李友和簡時安,兩人相互寒暄了片刻後,李友這才進入了正題。
簡時安是將李友引到一旁的樹蔭下洽談,6輕寒禮貌性地衝著李友點了點頭,轉身走向無人問津的炸串攤。
在他看來,洽談是這兩人的事,在簡家當家做主的是簡時安,自己站在一旁則是討人嫌。
「輕寒,你留下。」
6輕寒不曾想過簡時安會開口讓自己留下,那雙清澈的眸子肉眼可見地張大,整個人都透露出一分呆滯。
「這……」不合規矩。
話還沒說出口,6輕寒便被手腕上傳來的熱意燙著了。
原來是簡時安見他站著沒動,索性直接將他拉到身旁,語氣溫和地與他商量著:
「我之前已經把攤子收好了。李老闆找我們一定是有要事,你也是這個家的一份子,今後我簡時安的生意自然是有你的一份,你當然是要來聽聽啦。」
簡時安說完並不給6輕寒反應的時間,反而開口將話題引到李友身上:
「李老闆,您是遇到什麼鮮貨了吧。」
要不是李友確定之前自己根本沒有與旁人吐露半個字,他都要以為簡時安是在自己身邊安插了什麼耳朵了。
「還真是被您看出來了。」話說到這份上,李友也不再隱瞞了。他從隨身的包裹里掏出一塊裹好的油布,大大方方地將他遞至簡時安面前。
「您瞧瞧,這東西您有用得上的地方嗎?」
簡時安放開6輕寒的手腕,小心接過油布包,東西乍一入手還有些冰涼。
簡時安也不說客套話,徑直打開油布,入眼的卻是他意想不到的物什。
這個大傢伙表皮紅色內里卻是白色,摸上去韌性很足,還十分Q彈。簡時安知道,自己的鼻子沒有聞錯。
「這是魷魚啊。李老闆,您這一趟為這傢伙費了不少心思吧!」
簡時安知道自己穿越的朝代完全架空於現代歷史,所以一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兒在這個朝代出現是不足為奇的。
更何況這本就是一部由現代人創作的架空歷史美食文,魷魚什麼的更是在書中的「悅來餐館」登場過。
想到這,簡時安有點捉摸不透李友的想法了。
他與李友非親非故,對方給自己捧場是圖個鮮,但是這點鮮勁兒不足以讓對方為他大老遠地捎帶鮮物啊。
「簡老闆,實不相瞞,在下很欣賞簡老闆的為人。」提到簡時安的「為人」,李友面不改色地說了下去:
「君子愛財,取之有道。就憑您開創的炸串,您足以在淮水城自傲了。可我觀察過,我前後路過的這兩趟中,您沒有一次給別人算錯錢,吃食都十分乾淨,顯然您是真的改過自了。」
「李老闆過獎了。」簡時安扯出一抹笑容,算是接過了對方的誇獎。他知道,這是給自己戴高帽,他不能亂了陣腳。
他沒有看見,一旁的6輕寒在輕輕點頭附和著,眼睛裡還泛起點點星光。
「所以我想這個鮮玩意兒只有在您的手上才能發揮出它的作用。簡老闆,咱們可以合作一下。在下不說虛話,李某走南闖北還算有些見識,對於一些鮮玩意兒說不準比淮水城的菜販們的見識都多。」
簡時安悟了。敢情這李友是想要投資入股自己啊。
真是有眼光!
被人這麼暗暗抬了一下,簡時安心裡樂滋滋的。可他明面上不顯,依舊做出一副憨傻模樣。
「李老闆,您是說您為我提供鮮玩意兒,並且是淮水城獨一份的那種?那真是太好了!您走南闖北見識廣,自然是明白什麼玩意兒最讓城裡的百姓接受了!」
李友微微皺起眉,他感覺這話從簡時安的口中說出來後似乎就是另一個意思了。
他幾時說過他給簡時安提供獨一份的食材了?
並且還要讓他自己篩選什麼是最能讓人接受的,那麼也就意味著合作後的生意無論賠賺他李友都要背負一份責任了?
李友仔細琢磨著簡時安的話,他有點回想不起來自己剛剛的意思是不是這個意思了。
可看著簡時安那一副正直老實的模樣,再加上李友自己對簡時安的先天濾鏡,他又不能確定對方是否是在扮豬吃老虎了。
「也算是這個意思吧。」思前想後,李友還是願意相信自己的判斷,就沖對方能夠在一眾小攤里殺出一車獨一無二的炸串,這個賭注他跟了!
「感謝您的慷慨,我們先初步訂一個合約,到時候就再勞煩您請一位見證人見證了。」
簡時安知道自己這一波大概率是穩賺不賠。
別看李友表面上只是個小小的茶葉商人,簡時安聽過主顧們的閒談,李友的朋友可是出了名的多,南上北下的商販他都認識一些,所以對方手上的鮮貨肯定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