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窗倒后的风景如同电影倒带,黑呜呜的一团,叫人看不清楚两路的森林。
苏擒看去了偎在了他肩膀边上,身上浓郁的酒水气混合淡淡的冷沁香水味道的人。“白公子你还真是喝了不少。”浮白色的脸色,在偶尔窗外路灯掠进来的浮光跃金中,显得轮廓绝美。
苏擒说着,将计就计地把白蓦搭落在座位上的一只手握起来,不是传他花花公子吗。他玩味地摩挲了两下,看那个人真的似乎醉得不轻。把他的手放下了。
白蓦趴在了他的肩怀边上,声音发闷的,他抬起了眼睛,声音清冷、好听如同外边又细细落下的雨声:“我仰慕你很久了。”
这句话故作冷静。
苏擒稍稍一停,他错开了话题:“你家在哪里,是皇后富人区吗?”皇后区是个地名,那边是著名的富人别墅区。
白蓦知道苏擒假装糊涂,这个人,就禁不起一点轻佻和戏薄吗?他笑了一下,略低地嗓音说:“是,没错。”
苏擒腰板坐直了好一些,他不再去看向白蓦的脸。这种尤物,看一眼就多燃起一分骨头。苏擒依旧找着别的话题:“你真轻,你要是跟翁裴一样,恐怕可把我腰都坐坏了。”
白蓦听到他话里出现第二个男人,而且是熟悉的翁裴。
白蓦眼色闪过了一丝别样的色彩,他抬起头,醉红得如同黄昏海棠的脸色叫人强忍着不去细看:“这么说来,翁裴还坐过苏少爷你的大腿了?”
这句话听起来觉得对,可又有什么诧异的地方。
“嗯,”苏擒重重地发出一声承认的声音,“翁公子国色天香,就是性格傲了点。”主人翁不在现场,苏擒想怎么吹牛逼都可以。
昏靡的车内光线中,白蓦脸上流露过一丝的阴霾。他转而扬起了淡淡温温的笑:“苏少爷喜欢美人?”
苏擒心想:随便你们怎么认为。
他“嗯”了一声。
白蓦看到他那张脸面,在偶尔有的光线下,大片时间是暗澹的视线里,看得有几分淡漠厌许,又错感是那么多情。令人琢磨不明。
“你觉得我如何?”白蓦的气息有点灼热,可能是喝了酒的缘故,这一句话说的时候,刚好热气吐捧在了苏擒的脖颈上极薄的皮肤。
苏擒本来一眼都不去瞧上一分白蓦的,白蓦这样吐气如兰,把他皮肤都灼烫了不少。
他只看去了一眼,那一眼,叫得白蓦面上毫无波澜,可眼底稍稍地露出了一丝艳惊的神色。
“比得过翁裴吗?”那个人看住苏擒。
苏擒半日不作答。
白蓦不知道这沉默,是认为他可以与翁裴齐分天下姿色呢,还是说,他白蓦在苏擒面前远远比不上翁裴的一根手指头。
钱立在前面开车,他都快要被白蓦挑惹起来了。
他装作一言不发,后视镜里多留意一下后排。
只见苏擒阴黯着的眼色,不知道看向车前方的那里。偶尔与钱立对视,只见外面跳动的路灯飞快掠过的光影,落在那个人的极出色的脸面上。叫得钱立面上不知道出现是喜是忧的神色。
苏擒的面上表情是:钱立,你小子看热闹是吧。
苏擒想这个时候点根烟。
他要好好冷静一下。
思考片刻:这个白蓦为什么要惹得他浑身燥热。
如果眼前的白蓦不是白蓦,换做是其他普通的一个人,苏擒会抓住对方在他身上胡乱挨着的手,质问他:“男人,你在我身上放起了一把火,你要负责给我灭火。”
不过,这些都是他胡乱想象的。
白蓦他不能碰。
碰了他要死。
苏擒淡淡地终于开口了:“我腰特别酸,白少爷,你坐好点。”
钱立不知道自己此时是什么表情,看热闹的感觉,真的很棒。
白蓦听到他这句话,他稍稍地落回到座位,他是真喝了不少。意识头昏脑涨,眼里意乱情迷,心里却清楚得很。他现在还捉摸不清,苏擒心里的翁裴是不是无人可替代?
白蓦从他身上离开了好一些,苏擒才觉得自己稍微可以喘动得过来。
剩下的车程里,两个人维持着距离,气氛才这样勉强得过去。
钱立开到了皇后区的山水苑。
轿车停下来了。
苏擒心里安稳了一句:终于结束了。他方才的余光判断,那个人还真的喝得不少,醉得不轻。但心里仍有存疑:他究竟是真醉还是假醉。
“到山水苑了,白公子。”钱立在驾驶座上说。
后排的白蓦没有反应,苏擒稍微唤了他一句:“到家了。”那个人才慢慢腾腾地醒过来,很小幅度地动了一下身体。软绵的声音拖着不少的酒气:“不好意思,喝多了还要麻烦你把我送回来。”
如果这是白蓦的正常状态,苏擒觉得还是可以跟他说一两句的。
苏擒回他:“没事。”
那个人撑在了座位软垫上,钱立看着人真喝多了,他就打开车门下车,准备要搀白蓦一把。白蓦软绵绵地抬起了身,苏擒看着他就在自己的身边,于是撑出了一只手去扶他。
就在那个人腾起了喝了酒变得软绵绵的身体,恰不巧,苏擒扶他一刻,他重重地跌落在苏擒身上,嘴唇碰上苏擒的侧脸上,滑落下去。
可是没完。那个人重新抬起了头颅,眼底是柔情万丈,嘴唇稍稍地贴上在苏擒嘴唇上,苏擒动作一滞,白蓦打开车门出去了。他喝得也真的醉了,下车里钱立帮忙扶了他一下。
著名顶级富人宅的山水苑就在半山坡上,而此时的山水苑别墅区门口早有人等待着白蓦。
见到轿车有人被扶着出来,那个身材高挑的人走过来,接过了钱立搀扶着的白蓦。那个熟悉而亲近的声音:“怎么喝这么多酒?”翁恕把他接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