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她提了提裙摆,高高兴兴就回去了。
福晋长长叹了口气,这事儿她是决计不掺和的。她承认自己有私心,雍王府一共两个格格,大格格不和
亲,那她的小格格岂不是要去和亲了?
乌拉那拉家是有一道丹书铁券,哥哥嫂嫂待她亲近,但凡她一句话也就成了,可她不愿父亲一生心血换来的丹书铁券就这样毁在怀恪手里。
福晋把这事儿放在心里,准备等四爷回来提一句,她虽然不情愿怀恪嫁入乌拉那拉家,可若是四爷有法子把怀恪留在京城也是好事,但前提是别打乌拉那拉家的注意。
她面色如常回到麻将房,同众人一起继续打麻将。
没有人问起刚刚发生了什么。
唯有陆亦凝看出了福晋心中的担忧,便想着一会儿得问问清楚。
福晋一回来,武格格就一把糊了,狠狠赚了一把银子。
几人又走了两把,才算是散场了。
当然,陆亦凝肯定是借口留下的。
待从福晋口中得知了李侧福晋的打算,陆亦凝骂了一句:“她倒是好打算。”
丹书铁券可是帝王赐给功臣以世代得享优遇及免罪的凭证,岂能轻易用在这里?
福晋也觉得糟心:“也不知她是从哪里知道的。”
能从哪里知道呢?自然是从怀恪口中。
怀恪常年待在宫里,消息最是灵通,她打探到几家的丹书铁券没有用,便同李侧福晋商量着与哪家结亲。
李侧福晋比她现实些,那些个家族都是名门望族,怎么可能为了娶格格就用掉丹书铁券这样的好东西。还不如磨磨福晋,叫怀恪嫁到乌拉那拉家,谅他们乌拉那拉家也不敢慢待了
怀恪。
只是怀恪固执,还觉得乌拉那拉家这一代子嗣平庸无奇,不愿将就。
福晋搪塞了李侧福晋几次,李侧福晋也觉察出不对来,便决定做做四爷的工作。
这事儿还没等李侧福晋跟四爷提,就听说康熙帝要巡幸塞外,命皇太子胤礽、皇四子雍亲王、皇七子淳郡王胤佑、皇八子贝勒胤祀、皇十五子、皇十六子随驾,自畅春园起程。
四爷忙得不行,可没工夫见李侧福晋,缕缕把她拒之门外。
这回四爷是准备带个人去塞外的,福晋不必说,她是要照顾小宝珠的。四爷私心里是想带陆亦凝去的,私下里也跟她提了一句,只是陆亦凝意意思思的,只说塞外蚊虫多天又热,她不大想去,让他带后院其他姐妹去吧。
这下四爷也生气了,憋着气愣是一个侍妾没带就出发了。
福晋还数落了陆亦凝一番,叫她等四爷回来,好好给四爷道歉。
其实四爷一走,陆亦凝心里也有点小后悔,她似乎是有些直接了。
其实也不是她太直接,刚开始是很委婉拒绝的,可四爷好像听不懂人话,她这才直接拒绝了。
陆亦凝叹了口气,望着天边素月,眼底划过一丝惘然。
时间过得可真快啊,眨眼间就是康熙四十九年的五月了,她已经来清朝一年多将近两年了。
弘历,大概就是这次四爷回来就要来了。
陆亦凝抬手换上窗子,打定主意等四爷回来得好好笼络笼络他,
先把弘历揣肚子里再说旁的。
只是世事无常,人算不如天算啊。
四爷才走了不到一个月,就听到康熙爷派人来雍王府找人去塞外侍奉四爷,说是四爷不慎染上了时疫。
《不知医必要·时疫》有云:“此症有由感不正之气而得者,或头痛,发热,或颈肿,发颐,此在天之疫也。若一人之病,染及一室,一室之病,染及一乡、一邑。”
可见时疫的厉害之处了,几乎是没有什么人能够幸存的。来报侍从也说,四爷身边的几个太监也染上了时疫,已经没了好几个。
康熙爷派人叫府中妾室去服侍四爷,还点名不许福晋去,要她在府中照顾孩子,保持府中事宜。那就是说,在其余侍妾中要挑选一位出来。
一时间,整个后院人人自危。
便是福晋都慌了神,四爷可是雍王府的天啊,便是她同四爷没有当初那样和睦,可到底夫妻一场啊,她是愿意去的。康熙爷派来的太监却咬死了不许福晋去,可见康熙爷是晓得时疫的可怕之处,不愿福晋去送死,但其他人他却是管不管的。
福晋乌拉那拉氏是康熙爷心腹的老来女,康熙爷私心里是把她当做女儿的,但与老四比起来,其他妾室的命微不足道。
陆亦凝纵然心里清楚雍正爷不会因为这么个小小时疫就没了性命,可也忍不住担心了一下子。
便是李侧福晋也是一样,纵然府里的阿哥全都是从她肚子里出
来的,她也还是担心四爷。
雨逢屋漏连夜雨,三阿哥又发热了,这可把李侧福晋急坏了。
偏这日下午,福晋召唤了所有妾室去正院。福晋一脸疲惫,开门见山问:“有谁愿意去塞外侍奉咱们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