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部尚书早早在府内等候,见他来后,得知此事,虽是义愤填膺的模样,却只得徐徐叹气。
他说,当今圣上疑心边关的秦家一家独大,可东夏将将建国十余年,国中虽是歌舞升平,实则仍然是内忧外患。
圣上又依仗着秦家驻守边关,好叫那外敌不得造次。
刑部尚书叹着气告知海平德,只怕是他这回进宫面圣,圣上也拿不得秦家怎样,更莫要说冥婚。
再者,谋害朝廷命官一事,圣上因秦家独大,也只得从轻落。
海平德听闻刑部尚书此话,顿时面如死灰,他不可置信的望着尚书,不相信他已经讨不到公道了。
刑部尚书见他这般模样,心中不忍,又告知他,曾经圣上起义时也曾忍辱负重。
若海平德此时能忍下这口气,用不了多久,圣上自会处置秦家,假以时日,应当是将秦家近年来所犯下的罪孽一并处罚。
刑部尚书又言,海平德如今已是刑部的侍郎,日后处置秦家时,可当由海平德在其中监视。
到那时,他的仇,便可痛快的报下。
海平德将尚书的话听在心里,只得将这口气硬生生咽下去,虽有仇怨不甘,却也只能暂时作罢。
此后,海平德在官场上愈圆滑,虽从未回乡,却也省吃俭用挤出银钱寄回村子里,帮村民修缮祖祠,改善生活。
他晓得这其中有大半银钱都进了那秦将军一脉的口袋,但仍旧是不断往回寄着银钱。
海平德这副模样,被有心人上报到了圣上耳中,遂被圣上叫进了宫中。
海平德隐下心中翻涌而出的话语,面上端着臣子该有的模样。
他谦虚的说他小时念书,都依仗着村民救济,这才有了如今的地位,可他现在做了官,有了出息,自然就该报答村民的恩情。
海平德这番模样落在圣上眼中,得了知恩图报四字,圣上心中因得贤才而喜,遂赏赐于他财宝数件。
日复一日,海平德仍然是紧巴巴的过日,他画了无数封没有收信人的连环画,看过无数篇叫人拍案叫绝的文章,却找不到人一起谈论。
直至事两年后,朝廷中新科武状元终于不再是秦家人,圣上终是着手开始打击秦家。
圣上虽然已不再年轻,但手段狠厉,以雷霆之势收拢来秦家历年来的罪状,自然也是包括汪招娣一事。
而这些个罪状皆是触目惊心,且桩桩件件无一都是实事,并不是圣上为处置秦家而虚假捏造。
短短两日,海平德就收到圣上颁下的诏令,他也在将那秦家抄家监斩部队里。
圣上念他熟悉边关,便命他跟着另一位顾将军一道前去边关,将秦将军直系三代就地抄斩。
海平德日夜都盼着大仇可报,如今终于等到,强压下去的怨恨登时犹如潮水般喷涌而出,他临行前几日,几乎是时时刻刻都在念着此事。
等到他终于回了乡,先去看了汪招娣的墓,可并未找到小弟的墓,只在汪招娣墓边看见了几根人骨。
他不晓得那到底是不是小弟的,却还是挖了个小土包将其放了进去。
海平德看见了那新建的祖祠,心中讥讽。
他亲眼看着秦将军一家被抄斩,那赌场掌柜原是秦将军不成器的弟弟,他望着其人头落地,大仇得报的快感无时无刻不充斥着他的大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