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岛!你答应过我的,不会伤害自已……”
盛云野颤抖的唇瓣间终于发出了艰涩低哑的吼声。
他胸膛的起伏越来越剧烈,红的厉害的眼眶中眼泪扑簌簌落下来,被灯光晃的破碎。
话语还未完全说出口他就噤了声。
明明自已也答应了怀里这个已经虚弱到连气声都快听不见的少年,说过会放他走的。
可原本应当遵守诺言的自已在后来怀着多么恶劣的想法,做出了些什么样的无耻行径,他甚至不敢去回想。
这个一次又一次被给予希望,而后亲眼目睹希望如气泡般破碎成了幻影的少年,那颗心是不是早已经被伤到千疮百孔。
自已又凭什么要求他信守承诺呢?
急救室外,昏暗惨白的灯光洒在盛云野的脸上,让他感到窒息又无助,心脏痛到整个人都在微微发着抖,眼角洇出雾蒙蒙的泪光。
第二次。
第二次守在急救室外,等待着命运的审判。
医生说病人吞下的安眠药太多,但幸好送来的及时,洗胃也洗得及时,如果再晚来哪怕只是一分钟,他们也无力回天。
只是江屿白的身体实在太弱,洗胃对他的伤害也太大,再加上潜意识里求生的意识太薄弱,从鬼门关走了一遭出来仍然深陷昏迷。
洗过胃后被推出来的江屿白一脸病态的苍白,虚弱无力地裹在被子里,瘦削的身躯脆弱的仿佛一捏就能捏碎掉。
氧气罩在他脸上被呼出一层雾气,身体还在偶尔不自觉地痉挛。
盛云野寸步不离地跟着进了病房,走动的时候腿脚甚至还是酸软的,轻飘飘的像是走在云里,好多次都要直接瘫软在地上,仿佛跟着病床上的人一起去了一趟鬼门关。
他端坐在床边的椅子上,静静凝视着在病床上昏睡的少年。
那张漂亮昳丽的脸白的清透,白的像圣洁的初雪,只是眉宇微微蹙起,浮现出些许驱不散的郁气。
这样的年纪,本应当肆意洒脱奔跑在球场上,亦或是在滑雪场上驰骋而下一展英姿。
可如今像一捧安静温软的白玉,带着伤痛和虚弱的身体安静地躺在了病床上。
也许真的是他做错了。
盛云野垂下眸子,一颗心疼的紧缩,直到这时滞后的悔意与自责才如同狂风暴雨般涌来。
他指尖颤抖着摸出了手机,像是下了极大的决心才将边浔的号码从黑名单里拉了出来。
在拨出电话的那一秒,病房门随着一声巨响被猛地踹开。
毁了他一辈子
盛千阳冲进病房时,看到的是躺在床上仍在昏迷中的小岛。
他安静地躺在那里,苍白又虚弱,可盛千阳就是感觉自已就要抓不住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