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一直端着架子,饶是方才温怀玉耍了一套把戏,她也不觉得她能做出什么好画来,不过是装腔作势罢了,毕竟温怀玉有什么才艺她可是查过的。
不过公公乘着船到太后面前展开时,那边便传来欢呼声,“这画上一个人都没有,为何感觉热闹非凡?”
“这是什么花?像桂花可却是红色的。”
“这难道就是方才用桂枝打出来的桂树,从没见过有人这么作画。”
温怀枝都忍不住去看,那画是一幅山水画,画的便是月色下的乡村,可乡村里没有一个人却户户亮着灯,让人感觉十分温馨宁静,景便是一座山,山上的是一排排的桂花树,树齐整摇曳,花娇艳动人,仿佛能闻到香味一般。
太后也忍不住赞誉,“不错,拿去给皇上看看。”
“嗻。”
说罢又看向一直立身站着的温怀玉,“你可讲讲这画与哀家寿辰有何关系?”
这时,画也传到皇上手里,那画看着让人心中安宁,仿佛自己置身其中,也听到了鸡鸣鸟叫,山水秀丽,尤其那桂树,一想到是枝条作画,更觉稀奇。
“回太后,小女这画做的便是大渠乡村,太后娘娘就有如皓月当空,盈盈皎洁,有太后一日,这大渠即使是平民百姓家中也可夜不闭户,夜夜点灯,生活安乐,那桂树高大,桂花缀红,便是象征我大渠子民,一到金秋十月,便五谷丰登,日子红火。”
她话一落,昌武帝便面色激动,连说三个好:“当真是温氏女啊,不愧是温国公的后人,朕重重有赏。”
秦昭心想:她嘴皮子还真是利落。
世子脸涨得通红,莫名觉得自己不学无术,她会不会看不上自己?
聂庭彦脸色莫名,她有这般才能?不过也好,日后可替他讨父皇祖母欢心。
太子却是盘着手中珠串,不知在想什么。
“臣女谢过皇上,谢过太后。”温怀玉荣辱不惊。
沈欣言看向她时,生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赞叹,这还是那个与她动手撕扯的温怀玉吗?动辄出口便是你奶奶个腿的粗鄙之人。
温怀玉不理她,先上了船,温晓语眼神嫉恨,她又把所有风头抢走了,自己辛苦跳了舞,没一个人夸她,好像都把她忘了一般。
沈欣言酸言酸语:“你这几年去哪里学艺了?若你把先生举荐给我,本妃便原谅你小时候打了,扯掉了我头发一事。”
“我扯你头发是因为你说我母亲不是贤妻,你不嘴贱我为何扯你,你若是把家里银子全给我,我便原谅你小时候没有教养。”她声音低,说话却夹枪带棒。
温晓语添油加醋:“侧妃姐姐,她小时候还向你家告状你曾偷拿了她在金糕阁里的糕点一事。”
沈欣言闻言便跳起来,“好啊,原来是你告状。”
“我没去你府上告啊,”温怀玉摊手,“我去京兆府投了状子,我的糕点花了五十两银子定的,你偷偷取走,已经到了立案的数目了。”
“我吃你两盒糕点你竟然去衙门告状,好啊你温怀玉,是我看错你了。”沈欣言眼中含泪。
温怀玉无奈:“你什么时候把我看好过?”
那划船的太监干脆背过身去,不听了,这侧妃听着比温二小姐还坏啊。
温晓语不知道沈欣言这么没用,骂两句便哭了,温怀玉还泰然自若地,眼看船要到岸了,她悄悄伸手要去推,结果沈欣言一个激灵:“你干什么?”
她喊声把温晓语吓了一跳,直接用了大力气就把温怀玉推了下去。
温怀玉早察觉到她的动作了就等着呢,以她那力道哪推的动,不过是自己故意倒了下去,沈欣言见她落水一蹦三丈高,手把着温晓语肩膀,“你干什么呢你?你干嘛推她?”
温晓语泪一串串地掉下来:“我没有,我见妹妹背上有只虫子,我想去抓,结果侧妃你喊了一声,我吓着了,我没有推妹妹。”
那船上的两个太监一个立马下水,一个防止船上的两人打起来在这看着。
这船上的人马上要上岸,有不少人都围着想看清脸长得如何,结果一个眨眼刚刚还笑着说话的三人忽然有一人落水了。
灵红大惊失色,“小姐,我家小姐落水了,她不会水,快救救小姐。”
不待她喊,那边早就跳下几个侍卫了,只是她们船已经快靠岸,侍卫游过去要点时间,温怀玉在水下憋着气,刻意绕开那些侍卫下水的地方,往男宾的亭子那边游。
世子眼睛一直盯着她,她一落水就看见了,心急地马上就要跳,结果旁边有人拉了他一把,“你水性一般下去干嘛,那是四皇子妃,四皇子下最好。”
正在这时也有一个婢女说:“四皇子,落水的是温二小姐你快下水去救。”
太子也推他,“快下。”
四皇子犹豫一瞬,欢欢本就因为太子妃为温怀玉出气打了她生气,他要是下水去救被欢欢知道,她一定闹着要落了孩子。
只是这么一瞬,秦昭看向那边,轻声吐出两个字:“畜生。”
然后一个跃身就下了水,薛世子也睁开旁边人的手一跃而下,整个亭子里乱作一团。
温怀玉不敢睁眼,只凭着感觉往那边游,时不时冒个头表示自己还没死,别放弃救她。
她四肢在水下折腾,大概也没有多久,便有人抓住她的手,温怀玉假意挣扎两下显得她已经快死了,紧接着另一只手也被抓住,温怀玉睁不开眼,只觉得是奇怪,怎么感觉有两个人,她抱哪一个?
然后费力睁开眼看了下,这谁看得清,都是黑衣服,脸都飘在水面上,也不把她先捞出水,凭着直觉她费力地抱上左手那人的大腿,这个力气大一点,先活要紧。
那人显然是一愣,潜下脑袋来想掰开她手,温怀玉故意呛了几口水,然后拼着最后的意识搂上他腰,这会她是真呛水了,不动真格的容易被人戳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