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陵西愕然想站起身,倏然觉得背后寒风呼啸杀到,来不及转,一股澎湃力道悍然落在他背心,将他五脏六腑都踹离了胸窍。
于陵西连一声也未来得及吭,直挺挺的向前栽倒。
头栽在地上,出咚的一声闷响。
露出站在他背后提着裙摆因为过度兴奋,激动得小脸通红的扶桐。
“没晕,我再补一脚!”正是她一记凌空飞踹横劈在于陵西颈间,将他踹得昏死过去,抚桐迫不及待道。
“晕了晕了。”容从锦连忙拽住她。
扶桐天生奇力,小巧的身躯里蕴含着无限的力气,定远侯府以前常住滇南,有得是武将也没有许多规矩,随手教导两招就是名师传授,扶桐再来一脚以于陵西的体格恐怕半年也爬不起来。
“这是怎么了?”碧桃臂间搭着取来的衣裳姗姗来迟,站在门口惊诧道。
“你上来时门口有丫鬟婆子么?”容从锦问道。
碧桃已经察觉到不妙,连忙掩上房门迟疑道:“好像是多了几个…”
容从锦颔,转过头吩咐道:“扶桐把他扒光了捆起来,然后从后面翻出去。”
“找个安静的地方放下他,明白么?”容从锦暗含深意道。
“好嘞。”扶桐拍手,把于陵西扒得只剩一条亵裤,用他的外套衣袍将他捆成了粽子,想了想又把他的袜子也脱下来塞进他嘴里。
他们休息的角楼背后是假山和一片郁郁青青的高大树木,扶桐打开窗户,撇了一眼窗下,趁容从锦不注意又在他胸前踹了一脚,才反身拎起于陵西抗在肩上,像扛着一袋粮食似的毫不费力的顺着树干滑了下去。
“公子,那是于公子么?”碧桃站在他身边,猜到几分还没回过神来。
“记住了,我们今日从未见过他。”容从锦轻瞥他一眼,气定神闲道。
“是。”碧桃心中一凛,立即垂应道。
容从锦换了衣裳。
“笃笃。”扶桐在窗棂上轻敲了两声,碧桃立刻推开半扇窗户,扶桐闪身跃了进来,灿烂一笑露出两排贝齿,“办好了。”
他们又等了半晌,碧桃给容从锦的手炉里补了几块碳。
“啊!!”湖畔方向传来一道尖利女声,响彻云霄。
前面慌乱起来,一炷香后有人匆匆忙忙的跑到角楼下,和走到门口的容从锦迎面撞上,几个丫鬟慌忙散开。
“若槿,前面怎么了?”容从锦恰到好处的露出一丝疑惑来,目光扫视众人,除了梁若槿还有几个名门闺秀,此时都是满面惊慌。
“没事,你别往前面去了,省得见了不干净的。”梁若槿握住他的手,又转身对几位小姐双儿道,“今日招待不周,还请诸位先回去,改日我再赔罪。”
“不必。”众人连连摆手,都是一幅心有余悸的模样,几个侍女过来引着他们从花园穿过直接去垂花门外。
“前面…”容从锦试探性的问身边人道。
“别提了。”他问的正是观文殿大学士之女,小姐一张姣好秀面都白了几分,手中绞着帕子含糊道,“奉恩伯府的李小姐去湖边放莲灯,不知道怎么正撞见…撞见于家那个…哎呀我也不好说。”
“总之,把李姐姐吓了一跳,具体的明天你也就知道了。”
望京还有谁不知道于陵西满身酒气赤条条的睡在湖边,小姐侧转向容从锦目露同情神色,这下定远侯府不用担心退婚的事情了。
定远侯公子也是倒霉,遇到这种不成器的未婚夫君。
望京众说纷纭,甚嚣尘上数日,有说于陵西是去见未婚妻的,又有小姐双儿出言反驳容从锦并未离开角楼半步,还是跟他们一起离开的,从哪里去见醉倒在湖边的于陵西?
也有提于陵西在伯府有情人的,又被反驳忠勤伯府只有两个未出嫁的双儿,都是与于陵西从未有过交集的。
霎时间俨然成为了望京最大的谜团,于家灰头土脸的跟定远侯府退了亲,只盼着风头快点过去,倒是没人再提起容从锦了,偶有提起也是怜悯居多。
莲池盈起纤巧点点淡春色的菡萏花蕾时,皇帝下旨,闻定远侯府二公子容氏门著勋庸,地华缨黻、品行端庄,恭谨端敏,可赐其为六皇子王妃,封六皇子为瑞王,赐瑞王府,封户三千,以彰喜庆,择佳期六月十六完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