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久瑤完完整整看過,皺了皺眉頭。
這經文不對。
賀令薇命侍女不斷香火,又抄寫經文供在佛像下,任誰見了都只會說其念佛之心虔誠,可她有這樣的心思,謄抄的經文卻不止出現錯漏。
洛久瑤垂,再瞧過一遍。
多年為太后抄經的緣故,她所閱佛經眾多,更謄抄過百十遍不同的經文,所以她絕不會記錯。
見她捧著經文久久未放回,沈林輕聲問:「有什麼不對?」
洛久瑤沒有點頭,亦沒有搖頭,將佛經重放回供桌上。
賀令薇的書房中除卻佛經便大多是醫書一類,幾人探查一圈,未瞧見其餘異常。
玉竹的供詞與沈林遞交的半片簽紙都將嫌疑指向了錢氏,供詞需再次稟報大理寺,大理寺來人之前,沈林與洛久瑤先一步離開。
回到沈府時,天已黑下了。
沈林才一回府便被姜雲清叫去,洛久瑤便先回了客居小院。
用過晚膳後不多時,沈無憂來送煮好的風寒藥。
喝過藥,洛久瑤放回瓷碗,問:「你家公子呢?」
「大公子寄回了家書,公子與夫人這會兒在書房看信呢。」
沈無憂笑道,「姑娘想見公子了,我這便去叫他。」
洛久瑤道:「我只是一問,沒什麼要緊事的,不必勞煩他。」
沈無憂笑著應了,才要轉身告辭,冷不防瞥見洛久瑤腰間匕,微愣了一瞬:「姑娘這刀……」
洛久瑤看向短刀:「這刀如何?」
今日程驚鴻也提到了這短刀。
沈無憂眨眨眼:「姑娘不知道,這是公子很喜歡的一柄刀,大概……大概是因與這身衣裳相配才暫借給姑娘罷。」
洛久瑤輕撫過刀柄上的玉石,抽出短刀。
若說秦征的短刀鍛坯淬火削鐵如泥,此刀也不遑多讓,直刃出鞘,鋒芒頓出,連刃端反照出的月色都凌厲三分。
她試探著挽了挽短刀,卻聽沈無憂道:「姑娘的起手便錯啦,這樣用刀是會傷到自己的。」
說罷,沈無憂以腰間佩刀作比,手腕翻轉,挽了個漂亮的刀花。
洛久瑤學著轉了轉:「這樣?」
「殿下已學得很好了,刃再向外些會更易出手。」
話音才落,一道應答自院門處響起,洛久瑤未來得及收刀,沈林已走入院中。
「公子,我去送碗。」
沈無憂也看見來人,收刀入鞘,立刻開溜。
洛久瑤端著短刀走到院中,「沈先生是來踐行諾言,教我用刀的?」
沈林十分自然地接過她手中短刀,起手落勢,輕而慢的挽出一道刀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