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即又說:「小屁孩就喜歡玩這些貓貓狗狗。」
其實他自己也喜歡,羞於承認罷了。
拎著躥熱氣的煎餅果子走到單元樓下,許直行瞥了眼腕錶,八點。
把自己擰成陀螺高強度旋轉一天,回到這兒,他才略微有所鬆弛。
腳步逐漸變沉,許直行用手揉捏著後脖頸,抬頭舒展身體,望見這幢樓房的全面貌。
今夜無星,月光下每扇窗口亮起的燈便是螢螢流火,一盞一盞點綴成天河。
他看得入神,因為許願怕黑,獨屬四樓的光亮得最矚目。
上樓,插鎖,開門。
一套流程一氣呵成。
進門前,許直行敏銳捕捉到一陣著急忙慌的腳步聲。
第一眼看過去,小姑娘板板正正端坐在客廳里認真寫作業。
「爸爸,你回來啦!」
許願「噌」一抬頭,模樣很刻苦,笑容很殷勤,手中還緊握著鉛筆。
許直行嗯一聲,事出反常必有妖,他佯裝不經意地問:「晚飯吃飽了嗎?有沒有認真寫作業?」
許願迅點點頭,兩個梨渦在唇角邊深陷下去:「吃飽了,有好好寫作業哦!」
嘁,小樣。
許直行腳步忽拐,徑直走到電視機前。
與此同時,許願表情驟變,慌亂地喊了聲:「爸爸!!」
彎腰一摸,機頂盒果然是燙的。許直行捻了捻指腹,挑眉看她,學舌道:「有好好寫作業哦~」
小姑娘徹底萎靡,該說不說———她爸爸真的好煩!
究竟是誰在美言父愛如山?如果許直行是山,那肯定是生來要把她壓垮的不周山!!
「看電視就看電視,下次不准撒謊。」好在許直行懶得和她計較,但嘲諷幾句是必須的,「跑起來都快把地板震碎了,下次要騙人,動作輕點知道了嗎?」
許願羞惱地撇撇嘴,烏黑眼珠滴溜溜四處轉,瞟見對方手裡拎著的東西,瞬間將所有彆扭拋諸腦後:「爸爸?!這個煎餅果子是給我買的嗎?」
「不是。」
許願仿佛一個小炮彈遠程發射過來,許直行反應敏捷,迅將手裡的袋子舉高,小姑娘成功撲了個空。
188的身高與一米三的小蘿蔔丁懸殊太大。
許願掛在他大腿上耍賴:「爸爸!不帶你這樣的!」
「不帶你這樣的——」許直行學舌上癮,十分犯賤地模仿女兒的語氣:「許願,你好像一個癩皮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