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盡可放心,皇上已經不是第一回微服出宮了,一切都有固定的章程,不會有任何問題。」
虞澤兮輕咳了聲,算是默認。
蕭偌:「?」
什麼叫不是第一回微服出宮了。
到最後也沒能得到答案,不過馬車駛入聿州,蕭偌也無暇再顧及這些了,滿心只想著該如何拜師的事。
這半年裡發生的變故實在太多,梅老交代給他的六幅畫根本沒時間完成,蕭偌只好拿宮裡作的那些畫勉強湊數。
群仙賀壽圖是一張,祭神狩獵圖是一張,給宮女太監們繪製的群像圖是一張。
剩餘還有皇家園林圖,燕喜圖,後宮庭院圖。
本來蕭偌還想將大婚典禮圖拿出來的,畢竟是他近期里最滿意的畫作,不過到底臉皮不夠厚,最終只能放棄了。
聿州草廬內。
穿著粗布棉袍的梅老皺著張臉,一言難盡望著自己最看好的未來徒弟。
「你這半年是去宮廷里當畫師了嗎,盡拿這種畫來糊弄。」
蕭偌尷尬,連忙給梅老遞茶捶肩。
「對啊,徒兒剛回京時臨近萬壽節,宮裡畫賀壽圖缺人手,便將徒兒招進宮去了。」
至於後面當了皇后什麼的……就沒必要細說了。
「別亂叫,老夫還沒收你做徒弟呢。」梅老不滿,伸手點了點書案。
「這六張畫除了賀壽圖勉強湊合,其餘五張都不行,你給老夫留在草廬里畫畫,什麼時候畫完了,老夫再考慮是否要收你為徒。」
教訓過未來徒弟,梅老抓了抓頭頂的亂發,總算將目光轉向徒弟身後的男子。
「這一位是誰,老夫怎麼瞧著有些眼熟。」
虞澤兮泰然自若。
蕭偌汗顏。
梅老曾經做過宮廷畫師,可不是瞧著眼熟嘛。
梅老年紀大了,畢竟眼神不太好,最後到底也沒能認出虞澤兮。
兩人也自此順利在梅老的草廬內住下。
草廬雖名為「草廬」,但內里的裝飾其實並不含糊,尤其蕭偌慣住的客房,底下甚至鋪了地龍,即便入冬房內也絲毫不見寒冷。
屋內的紗燈都是蕭偌親手所繪,上面用了五色粉,在燭火下不斷變幻著各種光影。
氣氛正好。
虞澤兮放下書本,無聲走到蕭偌背後,伸手按住他的畫筆。
「都已經畫了兩個時辰了,你不累嗎?」
蕭偌被迫停下作畫,疑惑道:「這有什麼好累的,我過去最多畫過一天一夜呢,中間幾乎沒有停歇。」
才畫兩個時辰,根本一點感覺都沒有。
虞澤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