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蹄声急,车轮辚辚,江瑾安一行人终于抵达了徉州城外。
城门大开。
徉州知府赵延带着一众官员早已等候多时。
见江瑾安的队伍驶近,赵延连忙腆着脸迎了上去,笑容谄媚得能滴出蜜来,“下官徉州知府赵延,恭迎都尉大人!”
声音洪亮,生怕别人听不见。
“赵大人客气了。”江瑾安端坐在马上,连下来的意思都没有,目光在众人脸上一一扫过,语调倒是平常,听不出喜怒。
“大人一路舟车劳顿,下官已备好酒席,为大人接风洗尘!”
赵延这一副谦卑姿态,林羽看了不禁眉头一皱。
这孙子,也太能装了吧?
江瑾安一双黑眸盯了他半晌,眼神锐利如刀,直至赵延已是冷汗涔涔,他才开口道:“有劳。”
一行人进了城,城内张灯结彩,百姓们夹道欢迎,似乎并无异样。
可江瑾安却敏锐地察觉到了一丝诡异的气氛。
这种热闹,太过刻意。
到了酒楼,赵延更是提前安排好了乐姬、舞姬,早已是丝竹管弦之声不绝于耳,舞姬们身姿曼妙,扭动着腰肢贴了过来。
江瑾安斜睨了一眼赵延,没说什么,任由舞姬的手擦过肩头,迈步走了进去。
赵延送了一口气。
江瑾安不说话,他们也都怕他,便同林羽等人寒暄着,觥筹交错,推杯换盏,不时点评几句舞姬,一时间倒也气氛和谐。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赵延这才试探着问道:“不知大人此次前来徉州,所为何事?”
江瑾安放下酒杯,抬眼看向他,“本官来此,自然是为了查案。”
赵延连连点头,“不知是何大案,竟劳动大人亲自前来?”
“户部侍郎李茂才之死,赵大人可知晓?”
江瑾安的声音不大,却如惊雷般在赵延耳边炸响。
赵延脸色一白,手中的酒杯也险些掉落在地。
“下官略有耳闻。”
江瑾安将赵延的反应尽收眼底,“李茂才死前,曾在京中告了假,到过徉州,赵大人可知他来此所为何事?”
“这……下官倒是不知。”
林羽冷哼一声,“赵大人身为徉州知府,治下发生如此大事,竟一问三不知?这报给圣上,你这个知府,怕是当到头了吧!”
赵延被林羽一句话噎得差点背过气去,他身旁的官员们也都面面相觑,气氛顿时变得微妙起来。
江瑾安开口替他解围,“赵大人别多心,只是他一个户部侍郎,特意告了长假只身前往徉州,这事着实有些奇怪。”
赵延借坡就下:“许是……许是探亲?”
江瑾安摇了摇头,目光随着舞姬转动,似是对她们的舞姿颇感兴趣,“据本官所知,李茂才并非徉州人,族中家眷,也无人在此。”
“下官失职!下官一定彻查此事!”赵延信誓旦旦地保证道,心里却把李茂才的祖宗十八代都骂了个遍。
没人跟他说过李茂才还偷偷来过徉州啊!
“罢了,本官乏了,赵大人可有安排住处?”江瑾安揉了揉眉心,看着有些疲惫。
赵延如释重负,连忙应道:“是是是,下官早已安排妥当,大人请随我来。”
赵延将江瑾安等人安排在了徉州府衙的后院,这里环境清幽,倒也算得上雅致。
“大人,您看这住处可还满意?”赵延小心翼翼地问道。
“甚好。”
“那下官就不打扰大人休息了。”赵延说完,立马躬身退了出去,生怕江瑾安再问他什么问题。
待赵延走后,林羽凑到江瑾安身边,“公子,这赵延有问题。”
江瑾安点点头,眼中暗芒闪过,吩咐道:“给青云传信吧。”
“是。”
林羽应了一声,转身就要去办,结果才刚打开门,正巧一个身穿官服的中年男子提着灯走进了院子,正是徉州通判乔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