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动声色地在闻怀卿对面坐下,拱手道:“不知殿下召在下前来,有何吩咐?”
闻怀卿只是把玩着手中的玉佩,漫不经心地问道:“徉州的事,你听说了吧?”
傅子晋垂眸,掩去眼底的情绪,“殿下指的是何事?”
“赵延那个不中用的,坏了本王的大事。”闻怀卿轻叹一声,语气中带着一丝惋惜,似只是在为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而烦恼。
“江瑾安马上就会回京复命,只怕不日便会查到我们头上。”
他话锋一转,声音陡然变得凌厉起来。
“我们?”傅子晋抬眸,直视闻怀卿的眼睛,不闪不避,“殿下何出此言?在下不止一次说过,要尽快除掉江瑾安。”
闻怀卿听了这话也不恼,又说道:“本王打算亲自出手,解决沈静姝这个麻烦。”
“殿下三思。”傅子晋一双墨瞳瞬间被寒意浸染,语气却依旧平静,“沈静姝虽是眼中钉,却也是一枚有用的棋子。殿下此时对她下手,恐会打草惊蛇,引起江瑾安的警觉,于大局不利。”
“哦?”闻怀卿挑眉,饶有兴致地看着傅子晋。
“殿下的敌人,从来都不是沈静姝,而是她背后的江瑾安,是太子,以及……陛下。”傅子晋语调不带一丝情绪,“眼下最要紧的,是趁江瑾安不在京中,尽快扩充势力,为将来做打算。”
以闻怀卿的手段,沈静姝一旦落入他手中,必定是九死一生。
他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而另一边,谢婉晴得知闻怀卿让自己对沈静姝下手的消息,心中既兴奋又忐忑。
兴奋的是,沈静姝终于要死在自己手中了;忐忑的是,不知闻怀卿的计划是否周全,能否让自己全身而退。
她虽偶尔借着探病的名义去了两趟韶光院,可到底也不敢太放肆,毕竟宋婉一日不开口,她便一日解不了禁。
被禁足多日,早已憋闷得发慌,如今终于有了机会,可以好好出一口恶气。
“沈静姝,你也有今天!”她对着镜子,抚摸着自己光滑的脸颊,笑得得意又狰狞。
“绯云,去把我的那套赤玉头面找出来。”谢婉晴吩咐道。
那套头面价值不菲,平日里她都舍不得戴,今日正好拿出来显摆显摆。
绯云应声而去,不多时便捧着一个紫檀木雕花匣子回来,小心翼翼地问道:“姑娘,您今日这身装扮,戴这赤玉头面,会不会太过招摇了些?”
“招摇?我就是要招摇!”谢婉晴冷哼一声,“我要让沈静姝好好看看,什么叫云泥之别!”
她拿起头面中那支最为华丽的凤穿牡丹簪,细细端详着,红宝石映得她的脸庞也多了几分艳色。
“簪子,本该就是我的。”谢婉晴喃喃自语,眼神中满是贪婪和嫉妒,绯云却听不懂她是何意。
她又想起那日派碧伊去送信后,府中小厮来传信给她。
她清楚的记得,小厮将那纸条递到她手中时,她紧张得手心都出了汗,小心翼翼地将纸条藏在袖中,生怕被人发现。
回到内室,她迫不及待地打开纸条,看到上面只有短短一行字:“按兵不动,静待时机。”
谢婉晴有些失望,她原本以为闻怀卿会给她安排什么重要的任务,没想到只是让她继续等待。
她不甘心,她想要更多,想要成为人上人,想要将沈静姝踩在脚下。
不过,她也明白,闻怀卿这样做,自然有他的道理。
她只需要乖乖听话,总有一天,她会得到她想要的一切。
“走!去韶光院!”谢婉晴将头面戴好,起身往外走去。
她要亲眼看到沈静姝落魄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