沃伊伦特紧抿着唇,黑暗中,那双如琉璃般满是思绪的绿眸久久直视前方。
她什么都不知道,不知道自己到底做了什么道德败坏的事。她通过遗忘来把自己撇得干干净净,然后再满脸无辜地望着他,疑惑自己到底做了什么错事。
如此一来,他所有愤怒都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
为什么还要在这里跟她浪费时间?
沃伊伦特嘴角抽了抽,忽然现,自己其实是头无聊透顶的龙。
他其实也没那么闲,所有事情,还是战决为好。
一百六十年,等待的时间已经足够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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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双手交握从私密黑境出来时,舞台上正表演到话剧的尾声。
舞台背景板上写着一段话——她终于解开巨龙的诅咒,然后开启了环游世界的旅程……
自两人登上舞台后,话剧彻底结束,全场灯光亮起,掌声齐鸣。
杰瑞带着汤姆穿过人群走到安娜脚边扯着她的裙子问:“刚才去哪儿了,都不见你人!”
安娜笑着比出个“嘘”的手势,“秘密。”
“好吧。”杰瑞无可奈何,它指了指汤姆,“我们带上它可以吗?”
多养一只圆滚滚又听话的仓鼠并不是件难事,加上此刻观众的欢呼让安娜心情极好,所以不加思考她就点头同意了。
观众席不断有人上来和演员握手,并献上鲜花。安娜收到最多,她都快抱不下了。
沃伊伦特一束都没有。即使他站在那里十分引人注目,也因为表情太臭导致没人有勇气上前接近。
长期生活在魔法幻境中的希曼人对魔法的嗅觉十分敏锐,沃伊伦特身上有股淡雅而特殊的香气,他们一闻就知道那绝对不是个好惹的魔法师,更不要说这个邪恶的魔法师现在看上去像是能生吃小孩儿。
安娜倒是十分惊讶为什么沃伊伦特连一束花都没有,按理来说俊美的演员该会很受欢迎才对。
为了不让沃伊伦特两手空空,安娜决定将一束花送给他。
这是一束白蔷薇,洁白如雪,花瓣边缘没有一丝一毫枯黄萎缩的迹象,宛若少女般,富有朝气与活力。
“漂亮吗?”安娜转过头问。
沃伊伦特点点头。
“有人托我送给你的。”安娜说着将白蔷薇递过去。
“谁?”
“我不认识呀。”安娜耸耸肩,别过脸不再看沃伊伦特,却抿着唇,憋着笑。
沃伊伦特接过花,嗅着花香,脸上浮出连自己都未现的笑意,“我大概才出来是谁了。”
“谁?”
“一个很可爱的女孩子,改天介绍给你。”
安娜将脸埋进花里,咯咯笑起来。沃伊伦特看着她笑,神情若有所思,似乎是现自己上扬的唇角有些僵,忽然就不高兴似的收回笑意。
观众们目瞪口呆,邪恶魔法师变脸比翻书还快!阴晴不定的家伙最难搞了!
然而,随着防空警报的拉响,这群目瞪口呆的观众很快开始惊慌失措。
一颗颗炸弹从天而降,富丽堂皇的话剧院很快被炸毁半面墙,石块不断往下砸,人群四处逃窜,乱成一锅煮沸的粥。
第15章插pter(15)
炸弹的爆炸声震得安娜几乎快要耳聋,在这种声响下,她听不见除了爆炸以外的声音。人群像是大草原上的角马一样迁徙着,杂乱的脚步扬起呛人的粉尘。她手里的花在混乱中不知掉到哪儿去了。
留声机在偶然间被开启,唱片转动,播放出婉转欢快的钢琴曲目。消防警报和远处的防空警报此起彼伏,为这欢快的钢琴曲伴奏。而杂乱的脚步声成为了曲调中扣人心弦的鼓点。
这是一场疯狂的合奏庆典。
好不容易才从剧院里逃出来,安娜抬头望天,天是血红色的,盘旋着数不清的战机,街上的路人更加混乱,拖家带口地往地铁和防空室里躲。更有人趁火打劫者跑到面包房拿起面包就往嘴里塞,似乎一点都不怕房屋突然被炸毁。
安娜被粉尘和硝烟呛得难受,两只小家伙也被火星烧焦了几根毛,奄奄一息地趴在她肩上。
“带它们躲到防空洞里去。”沃伊伦特揉了揉她的头,转身便要走,被她拉住,“那你呢?”
“我?”沃伊伦特笑起来,“去找奥索的飞行员,让他们把你接回去咯。”
“他们已经不当我是公主了。”安娜沮丧地低下头。
甚至连女王都可能不会承认她作为奥索公民的身份,她只不过是个被利用完了的借口。她其实不知道自己究竟属于哪儿,只是因为宪兵的追捕,觉得自己不能留在希曼。
沃伊伦特歪头盯着她,做出疑惑的样子,“你之前不是说自己是公主的侍女么?”
“我……”安娜抬头看他,别过脸小声说,“对不起。”
沃伊伦特倒是无所谓的样子,“我不关心你的身份,你只要是安娜就好了。刚才是开玩笑的。”
又一颗炸弹落下,沃伊伦特眼疾手快,本能地将安娜扑倒,压在身下护着,却被炸飞的弹片划破了手臂。
怀中女孩子比刚出炉的吐司面包还要柔软,沃伊伦特气急败坏地咬紧牙,几乎想下一刻就将女孩子丢出去。又出自本能地去保护她了。他厌恶这样的本能,明明早就下定决心要杀了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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