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奴隶,应该也算得上是燕三公子府上的财产,打坏了你赔?”
绿衣眼中闪过不屑,但答话的声音,却依旧柔美。
绿衣:“不过是个奴隶,公子府上……应该还不至于计较。”
姜辞眯起眼睛,勾起唇角,明明是在笑,却让绿衣不寒而栗。
她伸手抬起绿衣的下巴,眼睛微微睁开些,眸中积聚着寒凉。绿衣顿时感觉到,一种不怒自威的压迫感。
姜辞语调平淡地说:“这里的一草一木,一花一树,都是公子府的。你算是什么东西?敢擅作主张?”
绿衣的心上冒出一丝不甘,但理智压下了那一抹冲动。她挤出一抹笑容,然后乖顺地回答:“绿衣不敢。”
“最好是这样。”姜辞转身欲走,却又生生顿住脚步。
她回头,瞥了一眼地上趴跪的瘦弱男孩,微微蹙眉道:“不走?”
那瘦弱的男孩,错愕地抬起头,然后跌跌撞撞地跟在姜辞的身后。
树影后的那抹玄色身影动了动,眼神冷得像毒蛇。他的视线一直落在姜辞的身上。
姜辞伸了个懒腰,边走边思索:从前她是这样爱管闲事的人吗?好像除了那回在集市买下鸢奴,好像就没有管过了。
啊……对了,现在应该叫他燕行云,燕三公子。
可如果是这样,上一回在姜国娶的岂不也是他吗?
……
她的思绪越扯越远,几乎要远到西伯利亚去了。
想得入神时,衣角却被人一扯,姜辞再次停下了脚步。
“对……对不起,夫人,我不是故意的。”
瘦弱的少年,睁着一双含水的眸子,闪亮亮的。
啊……原来是这样。
姜辞蹲下,伸手想要摸摸瘦弱男孩的发顶。
男孩却下意识地伸手护住自己,这样的动作,让姜辞心上抽了一下。
手终究还是落到了男孩柔软的发顶上。
“怎么了?”姜辞眯起眼睛,笑着像两弯月牙。
她的声音很柔和,像一缕透进溪流的阳光。
瘦弱小心翼翼地睁开眼睛,不敢抬眼,眼底的泪水却更盛,糯声糯气地说话,带上了哽咽。
“小初刚刚真的不是故意要摔倒的……小初也不是故意要拽夫人的袖子的……”
姜辞却没有在意,只是故作惊讶地说:“我的个乖乖,原来你叫小初呀,谁给你起的名字呀,这么好听?”
小初抬眼,眼眶的泪水终于掉了下来。
“夫人……不怪小初?”
姜辞只顾着轻轻抚摸着他的发顶,颇有一种在摸毛乎乎的小宠物的感觉。
他眼底闪过一丝狡猾,顺从地蹭了蹭姜辞的掌心。就像猫咪在撒娇。
可但凡猫咪像撒娇一样地蹭,除了表示亲昵,还有一点,就是在宣誓主权。
这一刻开始,自称小初的少年打算把姜辞,从燕行云的手里抢过来,据为己有。
“你在做什么?!”燕行云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吓得姜辞一激灵。
她正想说些什么,手腕就被人大力宣誓,撞进了一个怀里。
熟悉的鸢尾花冷香,此时却比平时冷得更锋利些。
姜辞被拽走,小初被远远甩在身后,秋风掠起小初的衣角,带来萧瑟。
寝殿的门被狠狠关上,姜辞被压在门上,耳垂一痛,燕行云的话带着温热的气息落在耳边。
“你为什么要对他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