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千轶和春喜说:“她既甘愿回头,就自己受着。要是哪天她求助了?再说。我是希望她能?够意识到,这件事要是说去花阁闹了?一场算是错,那被京城人议论纷纷,又牵连到魏大人官职,已?付出足够多。其余的都该是魏大人承担。最初的起?因?,又不是魏夫人。”
春喜似懂非懂:“好像是这么个理。”
苏千轶:“我知道你先前?的意思。小家内难说是非对错,清官难断家务事。”
她顿了?下,又觉得刚才脱口而出的话有点耳熟。
不知道是听谁说,又是和谁说的。
苏千轶很快继续评着这件事:“三?年内要是魏大人和魏夫人相互扶持,重修旧好,那小家太平。我猜,熬不过半年。”
春喜懵懂:“半年会不会太短了??半年后还没过年。”
“过冬要添衣。过年要开支。”苏千轶喜欢有自己的私房钱,再加上这些天听春喜念书,知道了?不少,“你忘记你念的那些了??每逢过冬时,初冬御寒的柴炭衣物都会涨一笔价。随着天气愈寒,商家送来京城的柴炭增多,价格又会小跌。年节前?所有东西都会涨一下价。到天气转热,这些冬日用具和吃食又会跌价。商家也纷纷准备起?初春和夏日的东西。”
春喜恍然:“贫贱夫妻百事哀!”
苏千轶:“对。有钱的时候,一切缺憾被粉饰。没钱的时候,他们会再起?争执。”
春喜跟着同情起?魏夫人:“这过日子可真不容易。我还是跟着小姐。小姐聪明,总会有我一口饭吃。”
苏千轶微怔,随即笑?开。
她要是成为太子妃,当然是会进宫。春喜的性子在宫里,其实不一定适合。失忆前?的她不知道怎么想,失忆后的她得教一教:“那你一定做什么事情之?前?,多想想。你要是我,会怎么做事。”
春喜不明白?:“我不是小姐啊!”
苏千轶用手指点了?点春喜额头:“这叫揣度人心!又不是叫你变成我。你揣度了?我,揣度了?旁人。就能?知道自己该做点什么。”
春喜忙捂额头:“知道了?小姐!”
苏千轶问春喜:“除了?这事,还有什么事情?”
春喜想了?想,很快眉眼扬起?:“啊,还有公子要回来了?。他前?些日子一直在国子监。这次回来两天,拿上夏日的衣服再回。”
苏千轶对比自己小一岁的弟弟:“苏……”
春喜:“苏景福,苏少爷!”
……
苏景福坐马车独自回家。他身边没有书童,没有侍从。国子监是求学的地方,要是人人都带个陪同书童,整个书院安排不下,因?此干脆一律不让人带书童。
教书的师长?要是有事,会让学生跑跑腿干干活。要是学生有事,国子监另行安排了?一批人手。
国子监说是不许学生随意外出,但不是真不让学生和外面的人往来。消息能?送来,也能?送出去。他知道姐姐撞了?脑袋,失了?记忆。
苏景福低下头,看了?眼衣摆内侧的小锦囊。
锦囊陈旧,唯有上面的绳是新的。系久了?绳断了?,不得已?换了?新的绳。
他伸手轻微攥了?攥,又很快松开。
姐姐想要嫁太子。
身份地位高,很容易出现外戚专政一事。大多数人都不是很想促成这一件事。要不是帝王心思复杂,姐姐和太子之?间几乎没什么可能?,最终大概是重复帝王老路。
对这事最好的解决方法,是让人清楚“苏千轶是苏千轶,苏家是苏家”。
姐姐自小养在祖母身边,他自小养在爹娘身边。两人生疏到面子上都不怎么维系。年轻一代如此,往后但凡出什么差错,他身为年轻一代苏家管事之?人,也能?和苏千轶分割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