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千轶上前,按照来时马车上春喜所?教?,朝着老夫人行了个礼:“见过祖母。”
老夫人见了人,虚空拍了拍,示意人凑过来些。
苏千轶三两步上前,没料下一刻就被面前看着慈眉善目的?老夫人,一把拍在肩上:“你若是见了太子殿下也这般行礼?出去几日,连规矩都忘得?一干二净。行礼时该看哪里??蹲下去,怎么头还跟着动起来了?”
苏千轶听着一连串的?问题,确信自己以前的?守礼,必是出自面前这位老夫人。
她重新行了礼:“见过祖母。”
老夫人盯着她看了起来,忽就没了任何反应。她的?视线直愣愣的?,似乎在看她,又似乎透过她看见了其他人。
苏千轶不解望向?人身?边的?侍女。
侍女当即低声?解释:“小姐,老夫人知道您受伤后,这些日子有些反反复复。有时认为您才?五六岁,有时认为您已经十二三。清醒的?时刻,一日只一两个时辰。”
苏千轶无言沉默。
她心中对老夫人的?设想千千万万,这是她不曾想过的?一种。
不说话的?老夫人,突然又开口:“千轶,你说你要嫁给谁?迎春、苏漠,还是商景明?”
苏千轶猝不及防被问住,震惊看着老夫人。
老夫人皱眉:“迎春是罪臣之子,无法嫁娶。苏漠与你同姓。果然还是只能商景明?他太稚嫩,太天?真,若你不做点什么,他活不到登基。”
苏千轶几乎结巴:“……什,什么?”这是能说的??
不论春喜还是中年侍女,对老夫人的?惊天?言论毫不吃惊。但春喜不敢接话。老夫人讲规矩,万一她接话了,回头不管老夫人发不发病,她都可能受罚。
老夫人:“桐束,带人走。”
中年侍女行礼:“小姐和老夫人聊聊天?吧。我带春喜下去。”
苏千轶呆了呆:“……啊?”这天?怎么聊?聊她失忆前在祖母面前大?放过什么厥词?说好?的?守礼,她是跟着老夫人学的?这样守礼?
侍女望向?春喜。
春喜朝着自家小姐用力挤了挤眼,随后二话不说,跟着侍女走了。她后面的?话可真听不得?。
“你是聪明的?。”老夫人拉着苏千轶到自己椅子那儿,恨不得?将自己一生所?知所?学倾向?传授,“让我来和你说说,要如何才?能辅佐太子上位。他是良人,是好?太子,未必能成?为一位好?皇帝。这世道对他太好?,没受过苦,成?不了皇。”
苏千轶懵懂,又意识到了点问题。
她一路走来,该是受到了老夫人太多影响。她心中对过往的?自己,产生了极大?的?好?奇。
苏千轶刚被拉坐下,就听老夫人迷糊自问:“咦,我怎么在这里??我刚不在船上吗?”
苏千轶:“……”
可恶,比失忆更可怕的?,是记忆完全混乱!
老夫人身体不适合,脑子也不?大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