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话多体贴,一人利落关心。
是真的好友。
苏千轶依样坐下,慢慢回答起受伤的事:“御医说伤问题不大,过些日子迟早能想起来。现在是没什么感觉,总躺着累。”
她表示:“我娘说这些天你们总在外跑动,辛苦了。”
春喜回来,敲了敲门,很快进门替三人送上瓜果糕点,并为三人斟茶。
徐祖月停顿片刻,让春喜倒完茶。当春喜离开去书房门口值守,她才拿起茶杯:“不辛苦。内阁什么事都要关心,我去商户那儿走动走动,消息方便传给我爹。”
郭妙华也微点头:“金吾卫本就要负责值守城门,这次算他们值守的士兵失察。”
文臣官员大都关注着光禄寺的事,生怕波及大了,影响到他们自身前程。苏千轶受伤这事说小可不小,能直接让人对四皇子以及一些官员下手。
朝堂上站在太子身后的人不少,这回都有所动作。
徐祖月知道苏千轶失忆,很多事不知道。不知道容易惹出麻烦:“说起来,太子这些日子风头太盛,未必是好事。你和太子的婚事,容易被搁置。你记得你和太子之间的事么?”
苏千轶愣怔。
她和好友关系属实近了,聊的话那么深:“不记得,只知道他们都传,我是未来的太子妃。怎么说?”
三人都是聪明人。郭妙华替徐祖月放轻声音,轻描淡写说了声:“踢蹴鞠时,一支队可以凌驾于众人之上,可不能凌驾太多。若是全凭一队踢球,得胜者是谁早早定下,对于真正的观者就失了乐趣,对于下注的人就少了钱财。”
对皇帝而言,臣子会功高震主,太子也会。对于群臣而言,主子一帆风顺,他们会少了从龙之功。
“再者。”徐祖月不知道苏千轶记不记得,提醒,“开国至今,没有一任太子妃的家中有二品官员。至高五品。”
她们是真的很操心她的安全,操心她的婚事。
苏千轶扬起唇:“没事。”刚说完,她想起自己脚踏三条船的事,笑容有些撑不住。不对,有事。事情很大,大到她有点解决不了。
崔大人的东西都还不回去,现在苏小侯爷又突兀回京,俨然将事情拉到如绷紧的琴弦。
“小侯爷回来了。”郭妙华突然提到,“苏小侯爷,你知道是谁么?”
苏千轶应答:“知道一点。春喜才和我说过。我不清楚我们之间具体发生过什么事,只知道我们相识比较早。”
郭妙华和徐祖月对视一眼。
两人都在京城长大,对过往的事知道得多。知道苏千轶撞了脑袋失去记忆,没想是真什么都不记得。
徐祖月稍委婉些:“小侯爷和你比较亲近,一向来不喜欢太子。”
郭妙华拿起一块糕点,啧啧两声,带着哼笑:“他哪里是一向不喜欢太子。他是对每一个皇子都不喜欢。一个个打不过他,他偏生因身份要容忍这群人。”
苏千轶:“听起来,脾气算不得好?”
徐祖月顿了顿,用了一个词:“狼犬。”
狼本该是群居,可惜被束缚在京城,成了一头孤狼。这几年好不容易出京上了战场,成为帝王眼中不可或缺的武臣,终于拥有了属于自己的狼群。
她朝着苏千轶笑起来:“他对太子的不喜,不是因为太子打不过他。他和太子没有真正交手过,何来打得过打不过一说。太子学的是自保的招式,小侯爷学的是战场的武技。只是太子过于仁和,对于学武之人来说,性子有些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