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擒贼的事迹已传遍精兵内部,就算没追去的兵士,也被同袍们比手画脚地描述了当时场景:世子以一敌多,单刀赴会,杀得贼人七零八落,吓破了胆,他们到时,世子扛着的长剑正淅淅沥沥往下滴着血,墙角几人生死不知。
听了这番描述,某些人最后的轻视也消失不见,看向少年的目光里充满了仰慕。
戚辰带出来的兵跟他一样慕强。
待元澈钻进马车,戚辰才收回目光,跨上马一扬马鞭:“出发,今日定至芜州!”
……
临州,陈宅。
鸽子扑棱扑棱在深宅某间屋子前落下,屋内的人推开窗,鸽子顺势蹦跶了进去。
穿着灰绿色衫子的男子取下鸽子腿上信筒,用手指梳理了几下鸽羽:“辛苦你了,这么重,累坏了吧?”
鸽子亲昵地在他指腹间蹭蹭脑袋,随后自行飞到了鸟架上饮水。
男子招来下人:“把西院的人都叫来。”
不一会儿,下人在外禀告:“家主,人已到齐。”
“嗯,进来吧。”
随着他的吩咐,七八人走了进来,霎时把屋内挤得满满当当。
这些人身形各异,高矮胖瘦皆有,大多吊儿郎当,甚至有贼眉鼠眼之辈,与屋内气质格格不入。
“坐。”
男人吩咐道。
贼眉鼠眼那人挠了挠头:“陈家主,您这会儿找咱有何要事?”
正值白日,好些人才刚刚睡醒,哈欠声此起彼伏。
陈陵做出稍安勿躁的手势,道:“先前说过,故友相托,让我代为照顾一人。如今那人还有两日便至临州,我唤你们来正为叮嘱,免得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
“您说便是。”其中一位酒肉和尚道:“只要知晓他的身高样貌,我胡三定不会惊扰。”
贼眉鼠眼的人也附和道:“陈家主最好再说说他的行事,咱们哥几个就算惹不起,也躲得起。”
陈陵扬了扬手上的信件:“我正有此意,这些皆是近日调查结果。”
说罢,他打开纸页,开始概括:“此人年仅十六,身高将将七尺,容貌出众,常穿鲜衣,束珍珠头冠,好声色珍馐。”
“此人心性温和,”陈陵手指一动,无意瞥过旁边一页信纸,眼神微变:“但冷酷无情,武功高强?”
陈陵觉得有哪里不对,将几份信件左右对照:“身手极好,但……平底崴脚。”
众人听得一愣一愣。
陈家主莫非拿错信了?
陈陵不信邪地再次翻阅自己人的调查结果:“百毒不侵,但一毒就倒。”
“……”
派去的人有什么毛病,这两个特质怎么会出现在一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