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奚琅嗯了一声,视线下滑,看到了谈夷舟排列出的话,确实是语句不通,像是在胡言乱语。
解奚琅看一会话本,又去谈夷舟誊抄出的字,越看越觉得不对,可他却怎么都抓不住那抹灵光,只能一遍遍的看上看下。
谈夷舟不知道解奚琅有没有看出什么,见师哥没有出声,他也保持沉默,怕打扰到师哥思考。
谁知他刚这样想完,解奚琅就突然开口,因为说的急,声音有点高:“我知道了。”
“知道什么了?”谈夷舟问:“师哥看出哪不对劲了?”
不管是话本被圈出的字,还是新加的字,一是全是木部,像树、林、森,二是全和天气有关,诸如风雨雷电。两者看起来毫无关联,似乎随意圈写的,但只要细看,就会现每一个风字旁边,都会有单木或双木林字,而每个木或林字旁,亦有风字。
“风在林中,林中有风。”解奚琅总结道。
谈夷舟和解奚琅对视一眼:“伯母以前给我寄东西也有盒子,但那些盒子没有这个好,而且大多时候是寄的东西必须要有盒子。”
谈夷舟和解奚琅想到一块了,他低下头看这个用料极好的盒子,脸色渐渐变沉。只是解奚琅没有停顿,他或屈指敲盒子,或上下查看盒子,试图找出盒子的特殊之处。
谈夷舟一言不地看着解奚琅找机关,神情紧绷,他不知道盒子到底有没有机关,或者说他心里有猜测,却拒绝去相信,毕竟若真是他想的那样,命运未免太弄人了。
咚咚声响在房间散开,谈夷舟感觉解奚琅敲的不是盒子,而是他的心,要不然他的心怎么会忽上忽下的,仿佛要跳出来了。
解奚琅摸到一处不平,他停了下来,抬眸去看谈夷舟,眼神透露出他的真实情绪。
解奚琅在紧张。
谈夷舟压下心中不安,轻轻抚了抚解奚琅手,无声给他安慰。
解奚琅没说话,也没低头,就这样和谈夷舟对视着,然后动动手指,只听咔铛一声,盒子被推出一个夹层来。
夹层被推出来的声响,犹如刽子手行刑前磨刀出的响声,而解奚琅就是待宰的罪人。解奚琅想低头看,可又害怕看到的结果,一时身体僵硬,动弹不得。
解奚琅手还特别冰,仿佛才从冰窟里出来。谈夷舟知道师哥这是紧张了,他也很紧张,只是谈夷舟没表现出来,怕师哥看到他紧张会更紧张。
谈夷舟用力握住解奚琅手,用自己手给他暖手,手心手背处传来的热意驱散了解奚琅的紧张,他提提嘴角,扯出一抹淡笑来。
事已至此,逃避是没用的。
解奚琅兀自笑了一会,然后缓缓低头,看解奚琅低头,谈夷舟跟着垂眸往下看。
夹层里确实有东西,而这东西让好不容易做好心理建设的解奚琅和谈夷舟瞬间变脸:夹层整齐地摆放着一本书,封页上写着秋风乱三个大字。
*
掌事院有单独的牢房,用来关押犯事的武林中人,武林大会后,羡竹便征收了这里,将牢房改成了审问房,关着马无名等人。
解奚琅到时,羡竹正审问完郭沛。
“主子。”羡竹行礼道:“您怎么来了?”
羡竹出手狠辣,不大的地方弥漫着浓浓的血腥味,其中还夹杂着一股肉烤焦的糊味,郭沛被架在架子上,身上已没一块好肉,不是被鞭子抽打烂了,就是被烙了烙印。
解奚琅表情冷漠,瞥了一眼就收回视线了:“马无名呢?带他来见我。”
羡竹道:“是。”
马无名情况没比郭沛好,羡竹让人他绑在架上,又叫人拎来一桶盐水:“泼。”
马无名昨夜受的刑,伤口都没好,此时被盐水一泼,他疼的大叫,羡竹嫌他吵,扬鞭一抽,冷道:“闭嘴。”
鞭子有倒刺,一鞭下去,马无名两眼一黑,几乎要疼晕过去。
“主子。”羡竹不管马无名了,侧身看解奚琅:“人带到了。”
解奚琅嗯了声,在羡竹让人搬来的椅子坐下:“马无名。”
马无名似是耳聋了,没有听到解奚琅叫他,解奚琅好耐心,又叫了一遍:“马无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