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风呼啸,愈发猛烈,朱栩忍不住打了个喷嚏,在大营之中皆能望见那飘散的烽烟。
珠儿忙为他披上狐裘大衣,宋启贤手持一本书,念念有词:“书中自有黄金屋……”
朱栩恍惚间仿佛回到了往昔,他们在漳州拼搏之时,那时亦是他们三人,相互扶持,相依为命。
“大开寨门,出发!”
朱栩高声喝道。
“诺!”
朱栩驾着四驾马车如闪电般疾驰而出,珠儿与宋启贤赶忙跳上车,宋启贤伸手拉了珠儿一把。
金山卫的人前去布置陷阱暂且不表,朱棣依照朱栩的安排,换上了寻常伙夫的装扮,一身银甲仅贴身护胸处挂了一片,朱栩亲自为他束发整理妆容,甚至将宋启贤给他的护符,也塞到了朱棣怀中:“四哥,多多保重……”
怀中一紧,珠儿嘟着嘴将自己的护符塞给了朱栩。
宋启贤哈哈一笑:
“出海之人,求个平安,不过是寻常的平安符,聊作慰藉罢了。”
“闭嘴!”
珠儿娇嗔怒喝。
朱栩哈哈大笑,心中暖意流淌。
金山卫所在的山坡之上,一辆喷着尾焰的四驾马车拖着长长的火线,如脱缰野马般狂奔而下。
大队的骑兵在树林溪流间若隐若现,身着胡服短衫,还有一伙黑衣人夹杂其中,面容模糊难辨。
见此长长的火线,敌军立即追了上来。
宋启贤与珠儿高声大喊:“燕王朱棣在此,谁敢来战!”
朱棣本人则骑乘一匹快马独自奔向青龙港码头,乘坐官船逃往胶州湾。
金宁卫依照朱栩的吩咐出动了大队人马,在码头挖掘壕沟,设置陷阱,深埋炸药。
果如朱栩所料,大批敌军被他们的火焰战车吸引,朱栩身披朱棣的亮银甲,引来了敌方如暴雨般的箭攻。
好在马车速度奇快,对方轻骑一时间难以追上。
宋启贤偶尔启动木牛流马连环怒击予以还击,上面皆装备了炸药,触之即爆!
轰!
一声震耳欲聋的炸响在马车旁爆开。
车身猛地倾斜。
朱栩紧紧握住珠儿的柔荑:
“宋兄,你们抓紧了!”
朱栩勒转马头,怒喝一声:“驾!”
宋启贤开启机关,几条火龙从车子两侧呼啸而出!
“敌人包抄过来了!”
宋启贤大声呼喊。
“冲上去!已无退路!”
朱栩当机立断,不仅不减速,反而猛催马力,几匹健马似也知晓已到生死关头,奋蹄狂奔。
嗖!
尖锐的破空之音!
一支巨大的铁箭洞穿了一匹战马。
朱栩解开缰绳,奋力甩开另外几条,三匹健马愈发奋勇向前。
“是那日的大型弩机!”
“竟是仿照我们三湾十二港的杰作!卑鄙无耻!”
珠儿怒发冲冠。
马车奋力向前冲去,撞开一众骑兵,最终成功突围,然而横梁断了数根,朱栩的肋骨也断了几根,车上的两人鼻青脸肿,四驾的马车只剩三个轮子,一匹马力。
“吁!”
朱栩大喝一声,猛勒缰绳。
“东家!”
“竟是悬崖!”
珠儿花容失色,惊声高呼。
此刻天空阴云密布,台风骤起,暴雨如注,倾盆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