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你先坐会儿,马上就来。”老板笑着应和,手头忙活起来。
房怜云也不催促,在屋外寻了张椅子,守着桌子坐下。
忽然,空旷的街道传来脚步声,啪嗒啪嗒,踩在积水里,发出黏腻的回响。
“掌柜的,再来三碗馄饨。”
掌柜的应了一声,看着来人模样面生,但也没有多问。
这世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只见一年轻男子不偏不倚,刚好就坐在房怜云的正对面,脸上带着别样的笑容。
“好久不见,房先生。”
来人正是苏名,只见他将腰间长剑取下,轻轻放在桌上,尽量不发出任何声音。
“你。。。”房怜云瞳孔顿时放大,看着眼前之人半天说不出话。
“嘘,别紧张,我只是白天见过房先生后夜不能寐,思来想去怎么都该亲自拜访一番才是,索性叫兄弟们前来探探路子,这不巧了吗?”
“刚好就找到这里了,缘分呐先生。”
苏名开口,那一声“先生”饱含讥讽。
在这地儿,唯有真正的读书人才能被尊称为先生,苏名这般称呼,显然是在嘲弄。
刘乐成也跟着落座,位置选得刁钻,正好在房怜云背后那张桌。
“来,客官,你们要的三碗馄饨来了。”
店家热情地端来热气腾腾的馄饨,虽说看不懂三人这古怪的座次,但瞅见苏名身前的长剑,也明智地闭了嘴。
“掌柜的,您歇着吧,我和这位先生有些话要聊。”苏名把跟前的馄饨推了推,又放上一锭银子,“这锭银子您拿着,今天就关门收摊吧。”
“好好好,您二位慢慢聊,我这就关门。”馄饨铺掌柜笑得合不拢嘴,这一锭银子足有二十两,抵得上他一年的生意了。
瞧都没瞧房怜云一眼,也顾不上店内还有没有剩余的面皮,匆匆关门落锁。
屋内光线瞬间黯淡,唯余一片黑暗。
“喏,这碗是给你的,吃完了,我送你上路。”苏名把身前的馄饨往前一推,语气平淡,“瞧见没,这世上没啥是钱摆不平的。那掌柜的跟你相识五年,也没见帮你报个信儿。不过别怕,我心善,起码不让你当个饿死鬼。”
房怜云看着眼前的馄饨,去拿筷子的手都有些颤抖。。。
他怕了,怕死,更怕家中老母亲无人照顾。
房怜云狼吞虎咽,泪水从眼角滑落,滴入碗中,又被他吞入嘴里,那用力的模样,仿佛是在争取着什么,心酸到了极点。
“你从什么时候发现的?”
“你别管,吃就是了。”苏名摇摇头,不予理会。
房怜云闻言,表情复杂,满是难以言说的苦涩:“我。。。。”
“别吵,安静吃饭,我不喜欢啰嗦。”苏名把手指放在唇边,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可房怜云哪还有胃口,原本鲜香的馄饨此刻味同嚼蜡。
片刻工夫,苏名一碗馄饨下肚,见房怜云不动,他似是没了耐心,伸手便要去抓长剑,却被房怜云一把按住。
“等等。。。。”
“我想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