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起那日他的苦口婆心最后全都付诸东流后,
顾祁就忍不住拧紧眉头,咯吱咯吱恨地直咬牙。
于她一个姑娘而言,没了清白,便已然算得上是毁了这辈子。先不说没人想娶,便是有人愿意娶,只怕那往后的日子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故,他所提的建议,即两人择日成婚是再好不过的选择了。
他呢,不负祖上之训,她呢,也不必忧虑后半生。
反正,娶谁不是个娶?
然最恼人的是:那姑娘竟敢在吃干抹净后翻脸不认人!
雨,天然的奏乐者。
听其音,铮铮然有京都声。
若了有闲情雅致,该比拟为琵琶音,
嘈嘈切切错杂弹,大珠小珠落玉盘。
外面石子路上湿湿嗒嗒,
仅仅这一点就能将尤西宝锁在屋子里,新买的翡色带珠绣花鞋若是沾上了水,那得多难受。
抬头眯眼望了会儿窗外,纤长的睫毛微微颤了颤。这个时候,约莫那个不达目的不死心的男人又要到了吧?
那探花郎也不知怎的就那般闲,连着十几天,日日黄昏时分过来。
不是小坐,是与她同塌而眠。
她自是奋力阻挠过,可奈何架不住他的厚脸皮啊。
冠冕堂皇的借口,
曰:姑娘既然不肯给我深入交流的机会,不如就此退一步,交个朋友。
呸!
采花贼翻了个白眼,唾弃之。
谁会夜夜还赖在朋友家睡觉的?
谁会在朋友身边安插个武功高强的人监视朋友的?
她的名声都被败坏了!
愣神时,敲门声传来。
叩,叩,叩……
照常三下,不重,像来者一般温柔。
“尤姑娘,今日外面雨大地很,你且快来开门,我都快淋湿了。”
听声儿……那清淡的嗓音中竟还透着股谄媚。
尤西宝一个哆嗦,总算回过神来,抿了抿唇,迅速将十几张票子折好藏进衣袖,起身,缓步踱到门前,忽地凑近,透过门缝瞄了眼。
许是风雨交加的缘故,探花郎看着显得格外狼狈。
“………”
吁出一口气,伸手开门。
吱呀一声,大风趁虚而入,她抬眸,倏地入目的是一张无论何时看都令人面热的俊脸,而此地此刻,这张俊脸上的表情却是可怜巴巴,像卖菜大爷捡到那只小狗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