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昭昭死后两年突然复生了。
成了徐府庶女,名唤娇娇。
娇娇的生母是府里的孟姨娘,生的貌美却软懦胆小,被主母拿捏的死死的,主母一番软硬兼施就逼的她点头让娇娇给一个年近五十的人当填房,可娇娇却是个倔的,抵死不从上了吊。
寒冬腊月,飞雪漫天。
风昭昭靠着床听着孟姨娘略带哭腔的絮叨微微蹙眉。
“怎就这么倔,你这是要挖我的心啊…”
“都怪我没本事,让你和均哥儿跟着受委屈,可我有什么法子…”
风昭昭不想再听下去。
“出去!”
不知是不是因为上吊勒坏了嗓子,发出的声音有些嘶哑。
孟姨娘愣住了,脸上还悬着泪珠子。
“娇娇…”
“放心,我不会再寻死觅活,不必守着了,出去吧。”
不想嫁,有的是法子,何至于死。
孟姨娘抿嘴微颤,“我可怜的娇娇,想开了就好…夫人说了,给你的嫁妆比她们都多些,,怎么说嫁过去也是正头娘子,日子总不会太难过……。”
风昭昭敷衍地嗯一声。
孟姨娘还想说些什么,见女儿目光转向窗外不欲搭理自己,讪讪道:“……怪我没用,我这就走,只要你不再做傻事就好……。”说完捏着帕子一脸神伤扭身离去。
终于安静,风昭昭讥讽一笑摇了摇头,这孟姨娘的确软弱好欺,可好歹心里还装着她的女儿。
不像她娘…真正的铁石心肠!
她娘是长公主,皇上一母同胞的妹妹,她爹是骁勇善战的忠勇侯,而她是名动京都的和昭郡主。
她自小便被赐婚,是大昭的太子妃,赐婚时,大昭还没有太子,她嫁谁,谁就是太子!便是公主也没她这等风光。
只是这风光却成了一把利剑要了她爹的命!
有人秘报她爹谋反!铁证如山!
她记得,那日是她的及笄礼,廷尉军突然闯入,不知所措的她跪着求她娘,求皇帝舅舅,求皇外祖母,求他们详查,求他们相信爹,可她磕得头破血流他们也未曾松口。
疼她如命的爹爹不忍看她这样无助,更怕她一时冲动丢了性命,咬牙泣血认了罪,还与她撇清关系,说疼她一场不过是想有朝一日利用她如何如何…
她爹就这样被一杯毒酒送走了,而送上毒酒的,正是她的母亲,爹的枕边人。
可惜,她爹终究是低估了她娘的铁石心肠,低估了皇家的冷血无情,他们并没有因为她身上有一半皇家血脉而放过她,他以命护她不被牵连的决绝终究成了笑话。
知她会武,她娘便有意放任她替阿爹设灵堂,趁机在香烛里下了药,她身边的人都被设计调走,她武功尽散动弹不得任人宰割。
她清晰记得她娘说:“本宫嫁给你爹,肩负皇家使命…我殷家江山任何人都休想觊觎,你爹不行,你更不行…当初本宫不想生你的,可皇兄说,若是一个孩子都没有,恐他不安…他不安,朝堂就不安,皇兄的皇位来之不易,本宫岂能让他忧心,本宫让太医把脉,确认是个女儿,这才生下你,可他却把你养得不输男儿,他当真没有别的企图?皇兄只用一道册封太子妃的圣旨就测出了他的野心…”
她说:“昭儿,你也别怪本宫,若你痴傻一些,本宫还能护你一世无忧,可你偏学了一身本事又聪慧过人…皇兄找不到风家兵符是不会放过你的,你性子倔,和你爹一样,怕是死都不会交出来,本宫也不想问,你死了,兵符没了就没了,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风家军敢不归附?不过是花些时间罢了,这样,你也能少受一些罪……”
她亲眼看着娘点燃了灵堂,火烧得很旺很旺……
她就这样被自己的生母活活烧死了……
“小姐!奴婢知您心里苦…要不您去求求老爷,说不定老爷一时心软您就不用嫁了。”
丫鬟的声音把风昭昭从思绪中拉回,摸了摸湿润的脸颊将所有情绪掩去。
她既活了,便要覆了这天下!
谋反吗?好啊!那就让他们如愿以偿!
以后她就叫昭娇,连同徐娇娇的那一份好好活下去,所以眼下先得解决眼前的麻烦,想着抬头望着与她说话的丫鬟。
“云香?今日是什么日子?婚期是哪天?”徐娇娇的记忆一时有些混乱。
云香微微一愣,“是奴婢…小姐忘了?今日是冬月初十啊!婚期是十三,还有三天!”
初十?冬月初十…
冬月初十是她的生辰,亦是…她爹的忌日!
昭娇一把掀开被子起身,“取衣裳来。”
云香连忙应着取来衣服帮着更衣。
“小姐早该如此,总有法子的,可千万别…奴婢这就陪您去找老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