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一早我俩去玩水。”诗妹道
“好啊,霜儿去么?”蓝生问
“无聊,才不去呢。”霜儿一脸不屑蹦上了床。
翌日天乍亮,霜儿佯睡不肯起床,蓝生便与诗妹跑到水塘边,迫不及待地脱了鞋袜,将脚泡凉凉的水塘里。
两人牵着手紧紧相偎,儿时总总历历在前。
一炷香后,诗妹轻声笑道“霜儿来了”
“嗯”这会蓝生比诗妹先听出来。
霜儿从屋里眺望,见两人如此缱绻地浸在那儿,岂能不使坏?
霜儿闷声不响地坐在诗妹身旁,携着诗妹的另只手,瞅了蓝生一眼,略带不屑道“他是男生耶!”
诗妹只顾着笑,一手紧握蓝生,一手握着霜儿,仍只是笑,什么也不想说。
不久,霜儿开始踢起水花,并不时故意溅到两人身上,可蓝生与诗妹不但没抗议,反而也玩得起劲,合力将水花溅了她满身、满脸。
“不跟你俩玩了”霜儿佯怒,松开诗妹的手,一溜烟往客栈跑去。
诗妹拿出手绢帮蓝生将脸上的水擦干,嘴角仍挂着余悦道“该回去了”
可,鞋呢?起身找了半天,才确定鞋被霜儿偷跑了。
两人只好赤着足走回客栈,怕被衡山派的人瞧见狼狈状,诗妹本还想教蓝生从窗户跃进去,可才走近窗,霜儿便伸出头做了个鬼脸,然后将窗紧闭。
“这小丫头可惹不起。”蓝生摇头无奈地苦笑道
两人尴尬地在众目睽睽下赤着脚,沾着满身水,缓缓走上二楼。
楼下,八名《盗匪》全杵在那儿看得目瞪口呆,直到这一刻他八人才想起一件事,不论名声叫得多响,侠当得多大,毕竟眼前这三人还都是贪玩的娃儿。
少年笑道“那小丫头古灵精怪、顽皮得紧,不知是何来历?方才我见她怀里捧着两双鞋,乐不可支地匆匆跑上楼,没想到连蓝掌门与诗女侠都着了她的道。”
这一幕也足供他八人在茶余饭饱、酒酣耳热之时,道上个十年八年了。
上了楼,蓝生本担心霜儿会将门反锁,不让他俩进去,可诗妹却道“她不会这么做,那就不是玩了。”
“怎么说?”蓝生不解
“霜儿是鬼灵精,岂能不知若锁着门惹得我俩真生了气,不跟她玩了,到头来吃亏的岂不是她?”
蓝生本还半信半疑,直到轻轻推开了门,才知道诗妹所言不虚,更服她轻易便能把人心看了个透。
“鞋呢?”诗妹手叉腰,挤着笑问霜儿,一脸服输状。
霜儿也迎上烂漫的笑脸道“放回去了。”
诗妹一怔,无奈地回向蓝生苦苦一笑:这才是霜儿!
蓝生打开窗,一跃而出,半信半疑地跑到塘边取鞋,两双鞋果然好端端地置于原处!
“幸好我诗妹不是霜儿!”蓝生喃喃自语,既无奈又庆幸。
“可霜儿是如何将鞋放回来的?”蓝生越想越心惊。
穿上鞋,蓝生凝视着手中诗妹的鞋,不经意想起那天说要闻诗妹的鞋时,竟惹得她生气…
“也不知她为何生气?”蓝生到现在仍弄不清原因,可他心底却燃起一股冲动,一股越来越强烈的冲动…
蓝生缓缓将诗妹的鞋移近鼻边,然后深吸了一口气,这一剎那间他几乎难以置信,他终于知道原因了,他猛然吞下了一个几乎无法接受的厄果,因为诗妹的鞋竟也是香的,一股淡淡地清
香…
蓝生耳边响起诗妹曾说过的话:那是辨别是人是妖最好的方法!
“难怪那天诗妹要生气,她是怕我现…”
此时,蓝生觉得天正塌陷在他眼前,什么修道、成仙、行侠仗义,都成了无稽幻影,如果失去诗妹,这一切还有何义?
诗妹说等去过青丘国后会告诉他一切,可现在,蓝生宁愿什么都不知道,他只希望能与诗妹远离尘嚣,永远和她在一起。
从梦中,从在那次失忆,再从赵王庙被魔镜彻底唤醒之后,诗妹对她的身世已逐渐明了。就像南宫止的幻影阵,真相已呼之欲出,但那伴随而来的凶险,也如影随形般尾随而至。
蓝生的想法诗妹何尝没有?不再冒险去追溯,甚至不再行走江湖,与蓝生回到山上,或远避人世…
可她知道那是不可能的,命运不会这般轻易地就放过她。与其战战兢兢提心吊胆的躲避,还不如勇敢地去面对。
正如她曾对蓝生所言,如果她努力去做,或许还有一点机会!
想起近日总总,蓝生终于知道诗妹的苦心,顿时悲从中来,面对蔼蔼丛木,郁郁穹苍,他含泪道“苍天可鉴,我蓝生今朝在此立誓,无论我诗妹身世为何,我绝对不弃不离,我决心与她
同生共死,她去哪,蓝生就去哪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