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衍对视着她那绝望而坚定的眼神,终开了口,应:“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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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衍办事向来极快。明毓提了和离,不过几日便全办妥了,就是谢家人想要阻止,却也不大敢触谢衍的眉头。……
谢衍办事向来极快。明毓提了和离,不过几日便全办妥了,就是谢家人想要阻止,却也不大敢触谢衍的眉头。
前二十年,谢家把谢衍忽略得彻底,好似谢家没有这个人一般。
直到谢衍入了帝王的眼,谢家人才恍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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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妖娆,下人想从主子的神色中探寻出些情绪,却是什么都没有,一如既往的冷淡,好似从未对这妻子上过心一样。
和离后,这位爷越忙碌了,有时会因查案,通宵达旦的待在大理寺或是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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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离的第三个月,住在故妻隔壁院子的探子来禀,明娘子落了水,被救上来的时候,已经没了。
听到这个消息,谢衍静静站了片刻。
随后什么都没有交代,走出谢府,策马而去。
待到了西雀街梨花巷,入眼的便是一座挂了白幡的宅子。
宅子中传出阵阵哭声,他下了马,入了宅子,望着停在正堂的棺材,一步一步走了进去。
明毓身边伺候的婢女青鸾见是他来了,抹着泪唤了声:“大爷。”
谢衍走到了棺椁旁,垂眸望进还未阖上的棺椁中。他那月余不见的故妻,如今却似睡着了般躺在了里头。
他望着,久久不语。
青鸾哑声道:“昨夜花灯节,娘子过桥时遇上了窃贼,窃贼为了制造混乱逃跑,把娘子和好几个人都撞入了湖中。”
有人获救了,也有人因此丧了命。
许久,谢衍才缓缓开口问:“人呢?”
青鸾:“被府衙的人抓了。”
跟随谢衍而来的随从也入了堂屋,他开口下令:“把昨日推夫人下湖的贼人押来。”
声音尤为冷静。
随从不明生了什么事,仔细询问了青鸾,知道人所在,便立刻去提人了。
随从离开后,青鸾看向冷静自持的姑爷,忽然为娘子觉得不值。
好歹六年夫妻,她竟在姑爷的脸上看不到半分伤心,这般冷静得可怕,也难怪娘子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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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妖娆的玉兰清香。
谢衍知晓,明毓和离后过得很好。
不用待在压抑的谢家,身边更没有他这么个不知七情六欲的怪物,她自然过得极好。
时而去梨园听戏,时而去茶馆品茶听书,偶尔还会去逛逛饰和衣裳铺子。
他倒是不后悔和离。
但今日却生出了悔意,若知她会死在今日,他不会和离。
他似乎感觉不到什么悲伤,只是悔。
果然,他是个不知情感为何物的怪物。
手指落在了梳妆台上,指腹划过,随即打开了妆奁,打开了抽屉。
抽屉中有一本蓝封无字的册子。
他曾在屋中见过好几回。只是她每回见着他,都会把这册子锁在抽屉中。
他猜得出,这是她平日记录的日志册。
望了许久,他拿起了日志,翻开查阅。
这日志是从她十二岁时开始写的。
记载了她在明家被母亲祖母嫌弃贬低,被自己的妹妹欺负,亲人都站在妹妹那边,轻待她的日常起居。
也记载了她嫁入谢家后逐渐枯萎的过程。
——壬子年六月初八,我要嫁人了,嫁给谢家养子谢衍,听说他为人冷清自持,待人分外冷漠,听到这些,我有些忐忑。
——壬子年六月初九,夫君模样极好,人似乎也还不错,虽然看着冷冷清清,但会关心人。
只是这洞房,实在是太疼太疼了。
再有,这谢府的人也大不好相处,敬茶时婆母和小姑子给了我一个下马威,婆母随便给了我一对银镯子。
谢家算是高门,银镯子太过敷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