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宛沉默了,看着周沥收拾桌上的东西,大有要离开的架势。
她在心里默念她和这个男人以后不会见面了。
“你介不介意……foronenight……”
梁宛越说声音越小。
周沥的动作一顿,抬起头似笑非笑,“你说什么?”
“你有时间吗?我们换个酒吧再喝几杯?”
酒壮怂人胆。
梁宛是这么想的。
周沥收拾完东西,淡淡道:“抱歉,我不想喝醉。”
梁宛舔了舔因紧张而干涩的嘴唇,“今天是我第一天到奥斯陆,你要是有时间的话可不可以……”
“那你就更不应该邀请一个陌生人,”周沥执起一柄黑伞,“知人知面不知心,ia,你的戒备心不够。”
“……”
知人知面不知心。
人面兽心的分明是别有意图的她。
梁宛暗自腹诽。
周沥推开木门,黑伞同步撑开,降落中的雨珠被伞面弹开。
梁宛凝视着他的背影,看着他迎着风雨离开。
不知道是不是幻听,风雨交杂中,她好似听见了一句:
“foronenight不是我的风格。”
-
行尸走肉回到民宿的梁宛躺在床上,直愣愣地看着天花板上的雕花。
她不知道自己心里的憋闷是因为被拒绝的丢脸,还是因为今后再也见不到这位难得让她心动的男人。
但梁宛有种不好的预感,她此行的目的也许无法达成了。
晚上她做梦了,梦见那个叫lee的男人。
梦境缺乏逻辑,场景换了一个又一个,有她从未参加过的舞会,有她从未见过的卧室,光怪陆离。然而每一个场景中,她和lee都在做同一件事。
一场春雨把梦境浇灌得潮湿粘腻。
急促的敲门声打断了这个不切实际的梦。
梁宛惊醒,背后的床单被汗水浸得有些潮润。她后知后觉意识到,刚才半梦半醒间,她本能地不想结束这个梦,用有限的可控意识续写那虚假的世界。
“你好。”
拉开门,门外是房东太太,一头银发,气质清雅。她见到一头蓬乱的梁宛,有些惊讶。
“抱歉打扰你休息了。我只是想告诉你我买了一些新鲜的牛奶在冰箱,如果你想喝可以自己取。厨房还有吐司和几种果酱,麦片在柜子里,这些都是免费的。”
梁宛拨了拨凌乱的发型,对房东太太表达了两百分的感谢之情。
抬头看时钟,竟然已经下午一点了,窗外的天被阳光照得透亮,是这个季节难得的好天气。
她在奥斯陆的第二天,竟然在睡梦中耗费了大半,再过不久太阳就要落下。
梁宛快速冲了个澡,出门觅食。
其实她并不饿,沿着街区慢悠悠地走,最终找了一家装修合眼缘的餐厅。她走在街上的时候,就透过巨大的落地窗看见了里面的一架钢琴。
只可惜钢琴有些陈旧,无人弹奏。
梁宛在服务员的推荐下点了两样招牌菜。
等待的过程中,她快速看了一眼工作群,一切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