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他還意氣風發,答應我下一次bigbang的演唱會他絕不缺席。
我抿了抿唇,說:「你們繼續談事情吧,反正離吃飯時間也還早。」
莊裕看了看我,問道:「明年春季『一心一莊』的代言人合約到期,我這次來北京就是和政鋅溝通簽約的事情,他在粉絲裡面的號召力你是最清楚的吧?」
我不由自主地點頭,問出一個讓他們啼笑皆非的問題:「顏政鋅……很貴吧?」
「沒有你貴。」莊裕起身去端回來他遺落在門邊的茶杯,說:「他的合約費再貴,對於公司來說都是值得的;你哥問我家要的聘禮也是天價,但對我來說卻很值得。」
莊裕沒由來扯出這兩句話,讓我心下不太開心。
總覺得他是在提醒我,我們之間還是利益在前。
去吃飯的時候顏政鋅並沒有和我們一起,他說家裡的燈壞了他得回家去照明,就不壞了我們兩個人別後重逢。
我還在為莊裕那一句「小女朋友」而感到不自在,遠遠地跟在他身後,看他在路邊攔計程車。
他高聲叫我:「冉冉。」
問我:「你寒假從什麼時候開始放?回頭和我說,我來北京接你。」
我朝他走近一些,疑惑:「你來北京接我,無非也就是和我一起坐飛機,接不接的有什麼意義呢?」
他把羽絨服外套敞開來給我擋著寒風,繼續看向馬路上一輛一輛駛過的車,聲音突然又降下來:「冉冉,我真的知道錯了,我都改了,以後我身邊就只有你。」
總算是攔到一輛計程車,我鑽進車裡,聽莊裕跟我袒露:「那一年,如果你當時不來紐約找我,其實我預備的是第二天晚上的飛機回國去的,趕在你生日之前把那個禮物送給你,慶賀你終於成年。」
「什麼禮物?」我看向他,絕口不提那日的糟心事。
有些事情發生了就是發生了,再擺出來討伐當事人,也於事無補。
莊裕賣了個關子:「現在不能告訴你,等你明年生日的時候,我再送給你。」
我顯然被掃了興,噎他:「隨便吧,反正我也不是很好奇。」
然而,到2o18年我生日的時候,我和莊裕的訂婚並沒有如期而至,我爸說風和集團在國外有一個侵權的官司在打,目前來看形勢並不明朗,我們不如再觀望觀望。
暑假時我回滬城,阿堯哥來機場接我,問的第一句話就是:「晚上莊裕來家裡吃飯,你介意嗎?」
我無需多想便能猜到他打的是什麼如意算盤,搖頭:「他都厚著臉皮來了,我還有什麼介意不介意的,我們如今也是可以和和氣氣的,將來舉案齊眉定不會讓我哥還有你們憂心。」
阿堯哥笑容里滿是疲憊,欣慰地說:「我們冉冉長大了。」
有些人是一夜之間長大的。
可我阿堯哥好像從小就是一個大人。
大人總是很累,做大人有什麼好的呢?
本著以後能相敬如賓的美好祈願,在這之後我和莊裕又重回了從前禮貌融洽的相處模式,他偶爾會來蘇家找我和阿堯哥,正經事沒有就吃個便飯,四下里無人時問過我訂婚的事情,我說:「我是沒什麼意見,只等等我爸爸這邊把最近手頭的生意忙完,兩家人自會商量時間。」
莊裕對我刮目相看,說:「去北京念了兩年書,這搪塞別人的話倒是學會了不少,跟哪個同學學的?」
我瞪他:「連這個你也要管麼?這樣的話怕是沒有人敢嫁給你了吧。」
他捂嘴:「好,我不管,你開開心心的就好。」
凌姝瑛小朋友周歲宴的時候,莊裕說起那兩塊玉的事情,我從易林哥那裡得知,當年莊裕從緬甸淘回來兩塊上好的玉石,一塊不知道易林哥用了什麼方法騙了去,另一塊則是莊裕為我留的。
我揣測了一下莊裕從前說要送我禮物的那幾回,猜測他要送我的大抵就是那塊玉。
可他並未在我二十歲生日這天送我這塊玉,而是送了一隻品質極高的藍鑽,說那是他在美國的一場拍賣會上拍下來的,價值連城,他說:「藍鑽的寓意是純粹的愛,冉冉,我從來對你都沒有其他的雜念,從前是我混蛋不懂感情的責任意義,以後我不會再傷你心了。」
我沒有像前幾次那樣直接潑他的涼水,而是敷衍地點了點頭,我說:「好呀,你想清楚了就行。」
滬城這兩年好像突然變了很多,我隨莊裕步行走在馬路邊去看這個城市的車水馬龍,明明也沒有什麼的大樓和商圈出現,卻就是連吹過的風都好似不復往昔。
我突然有點想念北京的風,想念那些逃避不用面對的日子。
想念……我想念他的日子。
而當他真的又站在我眼前的時候,那些不好的回憶又會突然間冒出來,鑽進骨頭縫裡侵蝕我的四肢百骸。
所以有一句話說的很好——相見不如懷念。
你可以懷念那個在你記憶里一直閃閃發光的人,卻不想面對他真實不完美的現在。
也許這就是一種自我麻醉。
??1o3?造化弄人
◎「讓你心碎的這幾年,我又何嘗不是生不如死呢?」◎
許是因為訂婚的時間一直沒有敲定下來,莊裕左猜右猜還是以為是我打從心底里不願意原諒他,所以不想訂這個婚。於是在某一個意外寒冷的晚上,齊悅姐姐把我們聚在「蘇一」時,他突然給我整了一出相當莊重的道歉儀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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