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走了多少年了。”
“可不,还说跟老奶奶住,我看她最后也是跟刘妈一样,痴呆。”
“这老六也是,就甩手了。”
家丽道“搞不好,老妈子妈,土语第三声月月工资都是老六攥着,顶多分给她一点零花。”
家文也是叹气。
谈完这,姊妹俩一时无话。说什么呢。家弄成这个样子。家丽有领着家文在屋里转转。家丽感叹,“本来说是买两个小套,小冬不干。”
“这孩子。”
“现在月月他爸还得还贷款。”
“还多少年”
家丽说二十年。家文在心里算算日子,不由得一惊,二十年,姐夫都多大了七老八十还在还贷。真叫蜡炬成灰泪始干。
家丽劝家文,“你有机会,也弄套小的,老了打扫卫生方便,再一个,也得有个自己的窝。”家文深表同意。
家丽叹息,“这一辈子,就这样了。”
家文想问问小年的情况,但刚问一句,家丽就挡了回来。她便不再多问。
都准备好。小冬结婚结得快。果真是家文送亲。一鼓作气弄下来,请个酒席,作罢。老五听到不愿意,非要何其庆来送礼,又要免费给贴墙纸。家丽好说歹说,才拒绝掉。
家喜肚子起来了,得到外甥结婚的消息,对宏宇说“有钱结婚,说还买了房,我那五万就是不肯还。”
宏宇只能劝她,“别想了,就当买个教训。”
“这教训也太惨重了点。”家喜扶着肚子,不自在,“那人又来问方子了,妈死活不肯吐出来。”
“你就别想那么多了,对孩子不好。”宏宇顾全大局。
“孩子孩子,你就知道孩子,你不看看你老婆受了多少气。”
宏宇嘀咕,“谁敢给你气受。”
家喜深吸一口气,“不行,这事没完,这钱得要。”
“吃点叶酸。”宏宇端水端药。
“不吃,没心情。”
“你得补,不能缺。”
“我缺钱”家喜大声。小曼从屋里走出来,“妈你能不能控制控制你自己,小心生的是妹妹。”
“你这丫头”家喜气得丢一只靠枕过去。
家喜搬走后,刘美心一个人住。女儿们不上门。偶尔只有秋芳带着不认人的刘妈来坐坐,或者就是丽侠来送点面包给她。在路上有人问她,现在跟谁住呀,她着就说,跟老奶奶住。谁都知道老太太死了有年头。因此都说,美心估计也离老年痴呆不远。
家里的电视一天开到晚。美心怕没有声音。太静。她养了一只猫。取名双喜。可她老打它,猫气得离家出走,再也没回来。
美心还是一个人。
晚上最难熬。老年人睡眠短,睡得晚,醒得早,醒来屋子里空荡荡的。美心好不适应。她只好把常胜的遗像请到卧室,陪着她。稍微能好睡些。美心还学会念经。是丽侠给她的几本经文,从大河北的乡村土庙里弄来的,也有上窑观音洞舍的经。譬如心经大悲咒地藏菩萨本愿经等。美心念着念着,大脑缺氧,昏昏欲睡,也便就势躺下睡倒,一夜到亮。
这日,美心刚念了三遍大悲咒,感觉困倦,就要躺下,晒台那屋当啷一声响。玻璃碎了。美心连忙去看。个老几站在前院墙外,吊儿郎当。美心披着衣服,喝问“谁”
墙外的人也不示弱,“该交的东西交出来大家好过”
美心骂,“交你到小东门哪来的野狗”
人轰一下散了。美心自去休息,到了半夜,又有人敲前门。美心吓得滚下床来。“谁”她不敢开门。拉下灯绳,客厅亮堂堂的。门外窸窸窣窣。“是人是鬼”美心手里抓着个擀面杖。
慢慢地,门缝里伸进来个薄信封。
美心下意识地用擀面杖敲那信封。信封不动。过了好一会,她才慌乱地拾起信封,打开,里头一张纸。上书八宝酱菜方子写在纸上,放置于门口收信箱内,即不打扰。否则,后果自负。
美心猛然明白,可能是家喜作祟。
美心瘫坐在藤椅上。那是老太太的遗物。何家喜对她,这是要敲骨吸髓,榨干耗尽,美心想哭,却没有眼泪。怪谁呢。这朵毒蘑菇,也是自己亲手培育。
不不能让他们如愿美心硬顶,方子没有了就是没有了。她也回忆不起来。不给坚决不给
谁知第二天晚间,美心念完十遍心经刚躺下,院子里却突然一阵鞭炮炸响。,,请牢记收藏,&1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