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不会笑卡尔,只会跑去和施魏因施泰格开玩笑:“给我也焐焐!”
然后他就豪爽地撒开另一只胳膊:“来来来!”
在被扑成一个诡异的克苏鲁拜仁球后他们一边不断挂人一边不断掉落着挪动到球场(…)因为过于污染人的精神主帅马加特很快忍无可忍地叫停。
于是又只有卡尔能被搂着了。
有怀抱抵御寒风的卡尔依然在忍不住偷偷看巴拉克。巴拉克好像是真的不太怕冷,约莫是因为出生在更偏北的地方,不光是天然的气候,社会和家庭的气温也许也更低一些,北德人,东德人,确实总是和巴伐利亚人不太一样。
就连诺伊尔也不像卡尔这样怕冷,国青队重要的比赛基本都在夏天,但冬天他们也踢过两场比赛,卡尔已经冻僵了,热身前几分钟都还手脚冰凉,诺伊尔却是柔软滚烫的,他咬掉一只手套,用大手捂住卡尔冰凉的耳朵和脸,抱怨他真是个南方小子。
卡尔也抱怨,说你是戴着手套才不冷的!
“我们是矿工。”他大笑起来,让卡尔摸他裸|露在外的臂膀,同样滚烫:“强壮的工人才不会怕冷!”
不过很快他因在比赛时活动量不够而冻感冒,一下子就老实了。
门将大部分情况下活动量不可能和别的球员比的,身前有卡尔时就更少了,他下次就还是多穿点再上场。
卡尔忽然意识到了他喜欢和滚烫的人做朋友——字面意义上的,体温偏高的人会让他觉得更舒服。
克罗斯北德小城出身,在慕尼黑都不觉得自己严肃过冬了,从来不怕冷。连摔了一跤趴他背上那么疼的时候都是热乎乎的,烫爪子搭人肩膀上,整一个暖炉。
穆勒和这些肉肉的人完全相反,瘦猴一样,但也不怕冷,像干燥的火柴似的易热。
走在前面的巴拉克体温就更高了,极少的几次能和对方接触,他都感觉他明显比别人更烫,简直像在低烧一样。
对方在寒风中脚步从容得很,黑色卷飞起来。
卡尔想,一年四季和他大概都会很适配,夏天那样饱满,古铜色肌肉滑落水滴,金色的项链环绕脖颈。
秋天是这样潇洒,狂风略过他高大的身体,只能扰动头。
冬天他会站在大雪里,黑落上雪花,在球场中安静地呼出一口淡白的雾。
不知道为什么,想到那样的画面,卡尔甚至觉得今年下雪也没那么可怕了。
雪花能亲吻他,卡尔不能亲吻他,但雪花可以,而且雪花的吻那么轻柔和坦荡,就连巴拉克都不会拒绝,只会任由它们柔软降落,想想真是一件很好很幸福的事。
11月5日他们在主场迎战多特蒙德,这是一场相当激烈的比赛,多特自财政危机再回归后,就一直在深入改革,好歹俱乐部是保住了,从破碎边缘回来,成绩重新回到了德甲中上游。
尽管他们在重建期,但架不住可能就是因为在重建,差点落入死亡最后又挣扎回来的人是顽强的,这场比赛算是一个多月来拜仁踢过最艰难的一场,但最后他们还是以2:1成功胜出了,巩固了榜位置。
巴拉克这赛季助攻已上双,进球也快了,真是十分夸张。卡尔在替补席上看了一整场比赛,努力学习分析和记要点,打算等回去后可以复盘一次——他会看录像带模拟如果自己在场上该怎么办。
新球员也不能全靠上场那点时间来积累经验,看比赛也是学,不能当自己真是坐vip看球来了。
一认真钻进比赛,他就连看巴拉克都忘记了,赛后也难得没有注意力全放在对方身上,而是开小差想起了故人。
也不晓得胡梅尔斯怎么样了。
虽然大家都说他在多特的青训很受器重,绝对是走对了路,但卡尔情不自禁想到不知道他在鲁尔区能不能过的惯,会不会觉得那里更冷。他觉得自己和对方的关系确实是古怪到没边,任何一对在青训中认识彼此十年,一直同队、同组、同位置搭档的人,都不可能像他们俩这样,像被下了咒语似的绝不说话,从不联系。
他们会有一天在德甲赛场上碰到,但那时就身穿不同色的球衣了。
他会走过去和对方握手吗?他感觉自己不会的,胡梅尔斯也不会。
可他们偏偏是一对从七八岁一起长大到十七八岁的小孩,他坐在这儿就能随意想到他的脸。
多么奇怪的事。
拉姆过生日了,日子很好,11月11日是个很特殊、很漂亮的数字,也很好记,大家都觉得有趣。尽管也就才回来一年,但拉姆现在地位稳固,前途光明,又是户口本,谁对他都熟稔又亲切,人缘挺好的,更衣室里很多人都给他送了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