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是6如琢提高的声音,也不似往日清明,语气一模一样,应是在学舌。
祝葳蕤惊醒了,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立刻回了声“在呢,我在!”
祝葳蕤道:“6姨有什么吩咐?”
裴玉松开手,玉佩重新垂回腰间。
回话的人又变成了祝无,扬声道:“再拿两坛酒来,嗝。”
“知道啦,我现在就去拿。”
“师姐?”
“嗯。”
得到6如琢的应答,裴玉站起来,和祝葳蕤道:“祝妹妹,我同你一道。”
“好呀。”
推开院门,酒气混着夏风扑面而来。
本来应该是不怎么好闻的气息,被夏风和花香中和,夜月里更显宁静。
圆月当空。
露天庭院里摆着一张长案,倾倒着两个女人。
祝无直接四肢摊开躺在地上,红衣如火,天地间一抹艳色。
祝葳蕤把酒坛放在旁边,上前将她娘扶起来,祝无睁开醉意朦胧的眼睛,摸了摸女儿的脸,笑:“蕤儿。”
“我在呢,娘。”
祝无抬眼瞧见正靠近姜黄衣衫女子的裴玉,嘿笑了声:“玉儿也来了。”
裴玉向她礼貌致意:“是,祝姨。”
她伸手扶住斜倚长案,阖眼假寐的6如琢,6如琢在京城多穿玄、红两色的官服,出门常服也以青色之类的清淡素雅为主,进了滁州因为易容的缘故,衣着明丽鲜亮。
今日洗去了易容,但还未换下原先的衣服。穿的正是一身姜黄衣衫,显得温暖,比裴玉常常见到的那个6如琢又年轻了几岁。
任谁见到她们俩,也只会认为是一对姐妹。
女人似醉非醉,乌披散,手肘支着脸颊,宽大的衣袖一直滑到肘弯,空气中的皮肤像是初雪。
“师姐。”裴玉轻轻握住了她纤细的手腕,指腹不动声色磨了磨。
6如琢顺势无骨靠进她怀里,慵懒地抻了抻身子。
“嗯……”声音都像浸在井水里似的,既凉,又裹着夏夜的热。
裴玉心脏一个重跳,喉咙滚了滚。
“师姐。”她低声隐忍,手绕到膝弯,抱起6如琢道,“我送你回去休息。”
6如琢双手圈住她的脖颈。
那厢祝无大声叫道:“不准走!”她不知哪来的神智从地上站起来,将6如琢从裴玉手里抢了回来,道,“说好不醉不归,你还没醉!别想跑!”
6如琢:“……”
裴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