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黑了下去。
她缩在被子里,捂了捂面颊。
唉如果,他真愿意和她搂搂抱抱的话好像,也很不错啊
昨天医生看了她脚踝,说伤处理很及时,大概一两周可以恢复好,竹吟这才松了口气,生怕医生非要她驻个拐杖去学校,不过这几天,她都得多坐少站,不能剧烈运动。
“你去坐我的位置。”早上,越沂到学校后,见她走路姿势,眉峰微微蹙起。
仔细一想,她忽然想到自己坐的外侧,越沂靠窗,现在她脚踝受伤,每次他要出去,她都得磨磨唧唧站起来一次,他是不是觉得她这样很碍事
“喔。”竹吟恹恹的,收拾起自己课本,往内侧挪了挪。
他这几天,好像真的对她格外的凶
越沂起身,拿起了她桌上水瓶。
“这几天少动。”他回到座位,将竹吟水杯放下,里面打好了满满一壶开水。
少年目光落在她脚踝处,眸子漆黑温润,眉目少见的温柔。
“还疼么”他问,“昨晚回去上了药”
竹吟很少见他这么温柔的模样,看呆了,面颊不受控制的一点点红了起来。
“还好。”她小声说。
毕竟昨天表现得那么娇气,她现在回想起来,都觉得不好意思,越沂和她只是同学,和她非亲非故,在他面前那么撒娇确实有点太得意忘形。
一整天,她几乎没有动过,舒舒服服坐在内侧,大部分事情都有他帮办了。
坐在他的位置上感觉也意外的不错。
越沂桌椅都很干净,桌面一点不乱。
下堂课要用的笔记和草稿放在窗台一侧,简练有条理。
比她的小窝整洁利落多了。
“班长,可以借你物理笔记看一看么”午自习前,班主任叫越沂去办公室领表格,竹吟想起自己上次没整理完的物理笔记。
“窗台上第一本,你自己拿。”
“谢谢。”竹吟探身拿起那本笔记,掏出自己的笔记本,对照着,一章章开始整理起来。
很普通的随手买的笔记本,普普通通的白纸黑字,但是越沂写得一手好字,和人一样,锋芒内敛,清隽秀逸,笔记思路很清晰。
竹吟随手一页页往后翻看,边在心里嘀咕,看完他的笔记,再看看她的自己天马行空,外人基本看不懂的笔记,果然也都还是和人一个风格。
除去公式和例题之外,他的笔记很干净,没有任何多余的涂鸦。
直到翻到后面,竹吟翻着笔记的手慢慢停了下来。
目光停在了其中不同寻常的一页上。
前面是笔记,后面也是笔记,干干净净,简洁利落的笔记。
中间空出的一整页,却写满了凌乱的字
从干净的小楷,字迹逐渐狂放,愈的潦草,整整一页,反复写着的一个字,交叠在一起,模糊凌乱,像是骤然爆的山洪,又像是山雨欲来,暴风骤雨前的云层。
那是个什么字
像是“个”,又像是“今”。
她没来得仔细研究,手里的笔记本忽然被夺去。
越沂站在她面前。
竹吟从来没有见过他这么异常而可怕的模样,他眸子极黑极深,往常像是无波无澜的湖水,给人留下的印象只是沉静冷淡,此刻眸底却像燃着暗夜里灼然的野火,汹涌可怕。
竹吟茫然无措,“对,对不起,怎么了么”她是不是看到什么不该看的东西了
越沂触到她茫然无知的神情。
“没什么好看的,上课随手涂的。”他神情逐渐恢复了平静,拿过笔记,一把撕下那页纸,扔进了一侧废纸袋。
他上课会无聊去涂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