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武侯看到赵衔之难得露出这般受伤的神情心下异常难受,心痛不已。
往日何曾见过儿子这般?
儿子虽是习武之人,行为却从不失高门公子风范。
他情不自禁地软了声质问:“你刻意隐瞒,是何居心。”
“侯爷!”
不等赵衔之答话,侯夫人噌地起身一个箭步跪在赵衔之旁。
看着往日霁月清风的儿子如此,为娘的如何还忍得住。
她哭喊道:
“一切都是我让衔之瞒着的!他是我们骄傲的嫡子,不论如何都是我们养了十八年的儿子呀!”
在旁默不作声的孟枕月原以为前世看透了侯夫人的本性,在看到侯夫人如此天差地别地维护赵衔之时不会难受。
可原来即使如此清楚明白,心下也难免落差。
无妨,总归侯夫人是个大方的,银子能抚慰这点伤怀。
忽的,又见侯夫人慌忙中想起了什么似的,急急地道:
“六月中……对,下月中便是六年一次的武举,这对武将家族很重要,衔之是侯府最有望夺魁之人,还请侯爷三思。”
听到此,孟枕月不由心中咯噔,暗中攥紧了拳头,对赵衔之的仇意更深了些。
前世下月中旬的武举,赵衔之确实拿了武状元,可却是踩着孟家兄长拿的!
赵衔之发觉比武场上有人对他不利,他并非是简单避开,而是设计让孟家兄长替他受这暗害!
之后他再揪出真凶为孟家兄长找回公道。
此时比他名次高的兄长和暗害那人退出,他跻身前三,考官们综合考虑才把魁首给赵衔之!
她正要往这会子一声没吭,不知在憋着什么坏的赵衔之看去。
却先见一旁怔愣许久的赵知栀哭着到侯夫人旁下跪。
这倒显得她有些另类了,但孟枕月依旧问心无愧笔直站在那,面上还是那受伤的神情。
“父亲息怒,大哥哥不是有意的,他只是舍不得女儿才…才会如,如此。”赵知栀哭得很伤心。
大哥哥是男子,母亲常说大哥哥是府里头的未来,是她和母亲的保护伞,所以孟家定会把大哥哥要回去吧。
若是孟家非要带走一个孩子,那…那她离不开大哥哥……
赵知栀伤心难耐中,在脑子里寻到一个可以威胁父亲的事,急忙收住哭泣,道:
“请,请父亲留下大哥哥,女儿与大哥哥…自小相伴,若是大哥哥有事,女儿定…伤心难耐越发…参加不了京仪大长公主绣院的女红选拔。”
而孟枕月听到赵知栀这哽咽声,远久的记忆像开了阀般猛地冲入她脑中。
前世的女红选拔,心悦赵衔之的表妹破坏她的绣品,又出面替她找真凶,证据直指赵知栀。
于是赵知栀和比表妹排名高的她皆不入选,还在京城臭名远扬。
表妹也因此,得入选!
而承武侯听到武举和女红选拔,心下更是松动。
这是向景和帝证明承武侯府与再次请封世子的绝佳契机!
地上跪着的赵衔之能想象得到厅内的下人心中是如何编排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