贼?
嵬鹫?
沈惊鸿大喜过望,却见沈醉脸上的笑意莫名牵强。
“辛苦了。”沈醉扬声应答。
说完,转过头来看沈惊鸿:“侍卫盯着,能证明你清白的无妄城妖籍黄册到我这儿之前,不能放你,你受委屈了。”
“不委屈,”沈惊鸿没明白沈醉这个时候说这些干什么,催促道,“陛下不用管我,去见嵬鹫吧。”
沈醉看着他,似是很不乐意离开寝殿,可终是起身走了。
王宫主殿。
嵬鹫被绑得像个特大号的粽子。
旁边还有个身材瘦小的青年,没被绑,只跪在殿下。
沈醉踏进殿内时,嵬鹫正梗着脖子朝那青年鬼吼鬼叫:“你这叛徒!我拿你当兄弟,你竟给他们画出咱们自家的布阵图!己巳,我真看错了你!”
那名叫己巳的青年丧着脸,连连摆手:“我就是不想领出事才给他们画地图,王军的人说了,只要我把图画出来,就不伤害咱们兄弟,领,你就投降吧,他们待遇可好了,每隔三天休沐一天,咱别在域北大漠里吃沙子了!”
“叛徒!”嵬鹫额头上爆出青筋,一副想要生吞己巳的样。
沈醉也不急,踱到上位坐下,接过侍从递来的温茶,一边喝一边听这俩人吵架。
嵬鹫没一会儿就把嗓子喊哑了,无意间扭头,才注意到沈醉,眯着眼上下打量沈醉:“我祖先之力布成的穿心赋,召来重现的可是人心底最惧怕之事,任凭心志再坚定也无法逃脱,从古至今无人可破,你为何没事?”
沈醉放下茶杯:“可能是朕心无所惧。”
嵬鹫却冷哼一声:“有心,就有所惧,怎么可能有人无所惧?”
沈醉:“朕也不知。倒是你,朕真心相待,还为你画了引水图,你却辜负朕的信任,想置朕于死地?”
“说这些作甚!”嵬鹫将脖子挺直,“我知道自己今日必死,你那图纸,我仔细琢磨了,就在我衣服里揣着,给我松绑,我给你补上几处更巧的,你再杀我!”
己巳溜着眼珠在沈醉和嵬鹫脸上看了个来回,落回沈醉脸上,扬头道:“我们领擅长机巧之术!陛下建造灵渠用人之际,念在领一心一意护卫我妖族,请陛下放过领!”
“松绑。”沈醉道。
侍从走到嵬鹫身后,解开嵬鹫的绳结。
嵬鹫甩了甩肩膀,果真掏出了乾坤袋里的图纸。看得出此人对这张图纸很是珍视,还特意施加了保护咒,小心翼翼展开,喝道:“纸笔!”
沈醉命人直接搬来一张桌,桌上笔墨纸砚一应俱全。
己巳说的没错,嵬鹫的确精通机巧。
在图纸上修改那几处用更少的怪石沉海,却能驱动更大的水流力量。
沈醉从龙椅上起身走下台阶,站到嵬鹫身后。
之前沈惊鸿已将嵬鹫杀他的原因转述于他,此刻,沈醉揣着明白装糊涂,话锋一转:“你到底为何杀我?”
嵬鹫忙于勾勒机关,头不抬眼不挣地答道:“你是凤凰,早晚被体内凤凰火烧毁了灵台,变成疯子去杀神族,到时候两界开战生灵涂炭,悔之晚矣……”
沈醉:“你觉得朕会变成疯子?”
嵬鹫停笔,瞪着眼珠看他:“你现在不会,但你早晚会!”
沈醉点头:“好,按照你说的,我真的疯了。患疯症之人癫狂之前大多被执念所困,疯癫之后不择手段去求先前执念,你觉得我的执念是屠戮神族吗?”
嵬鹫瞪着眼睛,满脸惊愕,嘴唇动了动,半天没说出反驳的话,低头重新瞥向画纸。
妖王寝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