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德跑出来,将央姬掩在身后,朝南海玄女连连作揖:““对不住,是我的错。夫人炒完菜小憩,是我帮着看火,我对柳婆婆没有戒心,以为她是来找吃的,不知她已经被黑蛟占了躯壳。”
岑浪拧紧了眉头。
他曾经在途经后厨的走廊遇见过柳素问,也以为她来后厨寻吃的,还给了她一张饼。
他何尝不是没认出柳素问躯壳里是黑蛟!
鸩毒无害,虚惊一场,若真是有谁因此出事,他不会饶过自己。
他舒出一口气,突然留意到南海玄女赤着脚就出了屋。
“婆婆。”沈醉站到南海玄女面前,“你之前与我说南海封印又起动荡,婆婆还是快回去吧。”
从岑浪的角度,只得见南海玄女的后背。
南海玄女古怪地没有说话,而是一把扣住沈醉手腕内侧脉门:“鸩、鸩毒……”
“央姬也说了,是无害的毒。”沈醉温声道,“封印有事,我不好再留你。”
好半天,南海玄女才道:“对。我得回南海,封印有事。”
南海玄女转过身,向屋子走了几步,无端踉跄,岑浪搭手扶了她一把,她反常地看都没看岑浪,借力站直缓了一缓,便继续往屋里走。
岑浪心里咯噔一下。
遁地之前,南海玄女的双脚仍是未着鞋履。
须臾,枉荡也从房间走出来,看了看岑浪,转头钻进玄女房间,拎起玄女那双青色靴子,也一转身遁去身影。
岑浪没由来地一阵心慌,抬头看向沈醉。
沈醉却直接拽住他手腕,将他拽到房里,回手关上了门。
没等他开口,沈醉抬手覆上他额头:“师父被喂了这么久的毒,没有哪里不舒服吧?”
岑浪摇摇头:“没有,玄女……怎么走那么急?”
其实他想问玄女的反应为何处处透露着怪异。
沈醉看着他的眼睛:“司默寒不是说要亲自看封印么,他硬闯仙岛可能坏了当地山石,玄女急着回去看看。”
怪异感像一根刺一样扎在岑浪心头,他尽可能忽视那种感觉,顺着往下问:“那你也回去帮帮忙吧?”
沈醉没回答,只握住他的手:“手这样凉。”
沈醉的手指忽地抬起在他眉心一触,岑浪只觉困意一下子卷上来,顿时就站不稳了。
他陷进沈醉带着梧桐花香的怀抱,隐约听到这人同他说:“师父提醒的对,我去帮婆婆……”
岑浪从心悸感中惊醒。
额头冰凉,摸了一把,才知是冷汗。
胸口闷得要炸开。
床上只有他一个,沈醉……约莫是去了南海。
他掀开被子,拢了拢身上衣服,下床推开房门。
明月高悬,寂静无声。不知那些鸟啊蛙啊今晚都去哪里了。
他吐出一口气,脑中蓦然响起饼店王老板说过的话:“鸩毒根本没有传言的那么厉害,鸩毒能药着的人只有……”
只有什么?
一想到此处,他径直出门走向城门东侧村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