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华帝国,建国一百多年,致力于修养民息,新天子登基三年,更是勤政,举国上下,吏治渐清明,国强民富,百姓安乐。
牛庄,东华帝国内,一个不起眼的贫穷的小村庄,家家户户几乎都是茅草房,少有的青砖大瓦房,尤显突兀。
这个一家更比一家穷的村落,坐落于几座大山之间,只有一条泥泞小路,通向远方的小镇。
七慕,此时就坐在牛庄最偏僻、最破落的一间茅草屋内的床上,映入眼帘的景象,她醒来时的头痛欲裂,让她一脸愣怔,眼神竟难得的有些迷茫。
她,记得她好像死了,飞机爆炸的声音,和那些所谓高贵的人们凄厉的叫声、哭声,把她从沉睡中惊醒,也因死亡的临近和身体受创的巨痛,她记得格外深刻些。
她,现在在哪里?这里是哪里?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究竟是死了,还是活着?七慕面无表情,目光幽深,略带探究,又隐含一丝不安。
脑海中,总是反复出现一些莫名其妙的画面,她明明没有经历过,却又仿佛切身体会过,感情都是那样真实。
她捏紧了拳头,呼吸略重。
坐了半响,七慕终于动了动,头还是有些痛,但比刚醒的时候,好了许多。
随着头脑渐渐清明,七慕开始环顾四周,观察环境。
基于多年来的习惯,在如此诡异的情形下,七慕不把事情弄个清楚明白,她是不会冒然行事,给人把柄的。
这是一间有些破败的木屋,但收拾得还算干净,可见其主人心性。
除了七慕坐着的一张大床,其左边还有一张略小些的床,七慕目测预估,大床可以躺3个成年人,小床可以容纳2个成年人。
一个三角木架子上放着个古香古色的宽口木盆,木盆上披着几条毛巾,条条都颜色不明。旁边,还有个三层的柜子,放着瓶瓶罐罐。
还有一个桌子,其中一条腿竟用了一块比较平的石头之类的东西垫着,和两口并排着的木箱子。
掀开那薄薄的破旧的被子,七慕下床,径直出门,门“咯吱”一声就开了。
阳光随着七慕的动作,缓缓的照在她的脸上、她的身上,温暖的感觉稍稍安抚了,她忐忑不安的内心。
在屋外,七慕找到一个水缸,拿起水缸旁挂着的木勺子,她舀了一勺水,看着水中倒影的样子,她不由得一时看凝了眼,修长纤细的手指渐渐收紧。
那是一张,她没有见过的脸。
那,她的脸呢?这是谁?
七慕心中愈发焦急、躁动不安。
片刻后,她低头垂眼,清理情绪,又复而抬头,直盯着天上那一轮太阳,太阳光一如从前,热烈、炽热,生机勃勃,也刺得她眼睛发疼,瞳孔紧缩,不由的微眯着眼。
有光,会疼,这是生的感觉啊!
脸变了,但她还可以思考,还可以行动。
这不就是——她,还活着。
尽管是,以另一种面目,那——也很好。
还有许多事,她还没有做
还有那个人,她还没有见
只是,却可能、应该是、永远,再也见不到了这,千古相隔的距离。
最终,还是辜负了他,那个素未谋面,不知男女,又让她心心念念的人。
他,若知道,她借人身体,魂穿再生,大约也会为她高兴吧?
他一定会说:七慕,不管你在哪里,我就在你的身后。
一直以来,他不就是那么做的吗?
那刻,七慕那单薄瘦小的身体,忽而爆发出一股极为顽强的生命力,她眼神坚定,透着点点的不可思议,一抹极浅的欣喜,和一闪而过的思念。
七慕低头,水中倒映出了一张眉清目秀的小脸,水波微微荡漾中,依稀可以看出,脸庞上的稚气与黄瘦。
这是一张还未长开的小脸。
对于这张清秀的小脸,还算有些标致的五官,七慕很是满意,对着倒影,盈盈一笑,那水中的人儿便也跟着笑,唇角上扬出美丽的弧度,令人舒心开怀。
现代的她,花容月貌,美如冠玉,再加上发育得极好的身材,宛如尤物,顾盼回眸间,不知倾倒多少男儿心。
此刻,这一张不算美丽的小脸,与现代的她,简直是云泥之别,但七慕看着,心里倒也不觉得特别别扭,她也爱美,但不是苛求美的人。
七慕沉思着,一个略有些着急,又满带关怀的声音传来,是个女人的声音。
“慕儿,怎么起来了?快回去躺着,身体还有没有不舒服?!”
一个穿着麻布衣服的女人,远远的望见七慕站在屋外,便一边迈着步子急急的跑来,一边擦着额头上的汗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