睁眼看见易朝朝这一刻,林集生知道自己又赌赢了。
他很卑鄙,总是用这样龌龊的手段换得易朝朝的心疼。
“你醒了,伤口怎么样,还疼不疼?”她有些语无伦次,“你饿不饿,要不要喝点水?”
他张了张嘴:“对不起。”
他知道易朝朝肯定会生气。
这句道歉让易朝朝反应过来自己表现得太过着急了,她平复着心情,起身倒了杯水,喂到他嘴边:“喝点水。”
林集生眼睛望着她,听话地喝了一小口水。
她收了水杯,平淡地说:“我去叫医生。”
林集生的手腕伤到了肌腱,做了个小手术,后期还需要康复治疗。
医生给林集生的伤口换好药,护士又来打针了,扎针的时候出了点意外,扎了三针才扎上。
林集生对痛觉并不敏感,否则也不会用剪刀硬生生把自己的筋割断了。
他看了一眼自己鼓起包的手背,眼神移到了易朝朝脸上,很明显是想让她心疼。
可易朝朝无视了他的目光,她安慰红着脸的护士:“没关系,不用紧张。”
林集生心里很委屈,除了刚睁眼时的一句关心,她的态度称得上冷漠。他开始后知后觉地明白,自己走错了这步棋。
打点滴的过程易朝朝没跟他说一句话,他想要主动开口说些什么,但他失血后的身体还没恢复,不多时又睡了过去。
他的手背被扎得淤青一片,易朝朝看得心里烦躁起来。
林集生太过偏激,若是无法改变,这样的事情还会再次发生。
可看着他苍白的脸,她心里只有无力和心痛,她没办法对他狠心。
……
林集生住院这几天,两人相处得很平静,易朝朝没有跟他发脾气,也不怎么和他说话。
他躺在病床上,易朝朝坐在离他很远的沙发上。
林集生受不了她的冷漠,故意在上厕所的时候把伤口的纱布打湿。
他刚躺上床易朝朝就眼尖地发现了,她压抑了很久的情绪终于平静地爆发了:“林集生,你为什么要这样?”
林集生沉默地和她对视。
易朝朝抓起他受伤的手,愤怒道:“既然不想治,那你现在就给我滚!”
他闻言真的开始拆缠绕在手腕上的纱布,一圈接着一圈,伤口很快就暴露在两人的视线里。
丑陋的伤口,密密麻麻的缝线。
他倔强地抬起头,被易朝朝毫不留情的一巴掌扇偏了脸。
他顿觉五雷轰顶,他没想到易朝朝会跟他动手,他一时做不出反应。
“林集生,你太让我失望了,你用死来威胁我,你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我真的承受不起你了。”她哽咽着,说得困难,“我们分手吧。”
他的左耳里好像有刺耳的声音,他几乎听不见她在说什么,他盯着易朝朝的嘴,面若死灰。他从床上滚了下来,脚软得站不住,伤口在剧烈的动作下渗出血来。
他在地上艰难地挪动,终于,他的双手攀上了易朝朝的膝盖,血沾染上她的裤子。
“不要分手,不能分手……”
“别不要我,易朝朝,我求你了,我会死的,我真的会死……”
两人都是泪眼模糊,对望的时候看不真切彼此。
易朝朝有些呼吸困难,她跌坐在了身后的沙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