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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阿婆从广东那边来，耳朵不太好，家里电视的声音开得特别大。

从房里溢出来，是姜明姗的歌声。

徐嘉恩刚从天津那边出来时，姜明姗就已经一炮而红，如今三年过去，愈发水涨船高。

她想起来，最近电视中、报纸上，都是姜明姗的新唱片的宣传消息。

配图的黑白照片也挡不住其姣美容貌，女人笑容明媚，一副全无心事的纯粹模样。

要两人之间没有因秦序安而起的龃龉，徐嘉恩也能平心静气地欣赏她。

只是，两天前的事情，再配上姜明姗这首甜蜜蜜的歌，难免让她闹心。

徐嘉恩弯起唇，和阿婆说：“谢谢您啊，我没事的。”

三人又寒暄几句，阿婆嫌天冷，进屋烤火去了。

徐嘉恩倒不冷，整个人心浮气躁，热热烘烘的。

她看向温松陵，问道：“温大哥，你带烟了吗？”

……

两人往前走了几步，在离楼道不远的公共露台停住了脚步。

风有些大，两人指缝中燃起一簇蓝色火焰，将两支烟点燃了。

徐嘉恩姣好的唇形中飘出一缕轻烟，随后一声叹息，打破了逐渐昏沉的天光中的寂静。

“唔，饿了。”

温松陵往日里疏冷的眉目又几分无奈的纵容：“叫了舒莳来，她说她会带食材来。”

徐嘉恩轻轻点头。

两人没再说话，气氛一时沉静下去。

她无意中瞥向身旁的温松陵，银色腕表衬得他的腕骨分明，极有力道。

再向上，就是血管脉络清晰可见的手背和修长又骨节分明的手指，肤色很白。

徐嘉恩静静地看了一会儿，又不以为意般地收回目光。

她撩了下头发，抽了口烟，轻轻吐出。

温松陵的余光中都是她。

徐嘉恩抽烟的时候和日常的她判若两人。

这时她身上极强的矛盾感就会展露无遗。

好似平常那种蓬勃的生命力也有疲惫的时候，静静缩回了躯壳里。

此时留下并展露出来的这种平静和对什么都漠不关心的神态，才是真正的她。

而这种真实，时常叫温松陵着迷。

因为她只在自己面前露出过这不为人知的一面。

只有他见过。

这种特殊，能给他一种奇异的满足感。

徐嘉恩信任他。

在这荒芜嘈杂、瞬息万变的世界里，至少他们是一伙儿的。

这种幼稚的想法让温松陵本人发笑。

他低低笑了，声音微哑。

“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

徐嘉恩愣了一下，也笑了。

她侧过头去看他，没想到刚好有车过，他清隽的面容在冷光下一闪而过。

男人刚刚的笑容未曾收起，表情舒展懒散。

这时徐嘉恩头一回这样近距离地看见温松陵笑起来的样子。

平日里总是神情疏冷的一个人，真心实意地笑起来竟这样好看，如同寒夜中乍见的萤光。

不知道是他晃眼还是那车灯晃眼，徐嘉恩愣了神。

此时，周围暗下去，可眼前，温松陵那双眼睛在夜色中仍灼灼发亮。

片刻后，她眨眨眼，偏开头，欲盖弥彰自己的失态。

“当然记得啊，可叫人尴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