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还没说完,手腕就被傅明祁狠狠捏住,程庄路虽然长了些肌肉,但手腕还是纤细,被人掐住毫不费力,何况那人还是怒气冲冲的傅明祁。
傅明祁比他高起码六七公分,程庄路需要微微仰视才能看见他的眼睛,不出所料,果然是凶狠地想要把他掐死的神情。
两个人的鼻尖不过四五公分的距离,连彼此的呼吸都能感觉到。
“哥,我不是故意的,你别生气。”
傅明祁被他气得冷笑:“你以为我会信你的说辞吗?明明被你扔掉了,还要假装是弄丢了的样子。”
程庄路看着他,只是笑,没有说话,哪怕傅明祁手上的力道越来越大。
“你真行啊,程庄路,连我都差点被你骗了,还以为你是个温顺的人,其实你只个虚伪的混蛋。”
程庄路这次倒是不打算在他跟前假装,只是嘲讽地笑了一声:“你不也打算在订婚晚宴上羞辱我吗?晚到,故意掉东西让我蹲下捡,你在义愤填膺什么?”
傅明祁觉得他不戴面具的时候顺眼多了,起码不虚伪也不恶心人。
“是啊,我的确在羞辱你,因为和我结婚,”傅明祁看着他,气得他差点语无伦次,只好一字一顿道,“你不配。”
程庄路也笑着说:“和你结婚,我也不稀罕。”
从来没有人敢这么对他说话,这个寄人篱下的养子脾气居然不小。
傅明祁用更加冰冷的语气说:“我不需要一个像你一样阳奉阴违又假惺惺的妻子,离我远点。”
程庄路也毫不犹豫地回敬道:“我也不需要一个像机器人的丈夫。”
傅明祁觉得自己已经被气昏头:“这块手表,如果你再敢丢掉,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程庄路嗤笑一声:“那我把它垫桌子。”
“随便你。”
两个人达成共识,不欢而散,打算这辈子老死不相往来——如果真的可以的话。
傅明祁其实琢磨了一晚上都不知道程庄路那句“像机器人的丈夫”是什么意思,他哪里像机器人了,不过程庄路这个讨人厌的家伙说什么都不可信,于是沉沉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早,程庄路起床下楼吃早餐的时候,傅明祁果然已经上班走了,并且听家里的佣人说,他走的时候脸色很不好看。
程庄路笑了一声,心情倒是不错。
傅明祁希望他离他远点,程庄路也是这么想的,并希望傅明祁早点回到国外,他也可以轻松一阵。
两个人的关系果不其然降到了冰点。
每次两个人无意间共处一室,周围的佣人们都觉得仿佛身在北极,恨不得空气中都掉冰碴子。
这一次没人敢和傅清礼说小话,尤其在傅清礼快要举办五十岁生日聚会的时候。
某天晚饭,傅清礼坐在主位,程庄路和傅明祁面对面坐着,各自和自己的米饭较劲——程庄路是一个劲儿的往嘴里扒拉米饭,好像想赶紧吃完赶紧走,而傅明祁则是用筷子戳来戳去,完全没有要好好吃饭的意思。
总之,谁也不想看见对方。
傅清礼眉头缓缓皱起来:“你们俩又怎么了?”
程庄路刚好一口饭咽下去,露出标准的笑容:“没怎么啊,爸,我太饿了。”
傅明祁的神色也有些僵硬,他转头看向傅清礼:“有点中暑。”
傅清礼反正没信,笑着说:“二十多度也中暑啊。”
他心里对于这俩人的状态多多少少知道一些,于是故意说道:“明祁,给小路夹块鱼肉。”
不出所料,傅明祁果然露出一副想杀人的凶狠眼神,不过程庄路笑着看了他一眼,说:“不用,我自己来就行。”
“你别动,让他给你夹。”傅清礼似乎有点怒气,筷子都放下了。
“好。”傅明祁深深吸了口气,然后挑了块大一点的鱼肉,硬生生地放到了程庄路的碗里。
程庄路嘴甜地道谢,眼睛里却没有任何情绪,对他来说,傅明祁给他的什么都如同毒药。
“谢谢哥。”
然后他一低头,就看到了好大一根刺,直直插在鱼肉里,傅明祁还真是会挑。
程庄路:“……”
这是要扎死他吗?
他正愁怎么回敬回去,傅清礼又发话了:“小路,你也给他夹一块。”
“好的爸。”程庄路答应地十分爽快。
他精挑细选了一块刺多的鱼肉,温柔地放进傅明祁的碗里,只见傅明祁死死盯着他的动作,那目光恨不得把他的手烧穿了。
傅明祁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谢,谢。”
“多吃点,哥。”程庄路笑得十分不怀好意。
付清礼见俩人虽然僵硬,但是好歹都没有忤逆他的意思,于是叹了口气,说:“过完生日,我也需要出国休息一阵子,集团的事情就拜托你了,明祁。”
傅明祁一听到工作的事,立马正色:“我知道,您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