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
“娘娘。”
宁老太太抬眸,面色平静至极,“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阿隐,你应该明白这个道理,不然你不会来寻我。”
萧疏隐垂眸。
当然。
他先斩后奏,几乎是推着宁老太太往前走,可不就是希望能够改变而今的局面。
而且,时局瞬息万变,时间不等人,一旦往后退一步,今后兴许就再也没有机会往前了。
如今事已开头,那么开弓没有回头箭。
他也好,太后也好,都没了往后的资格了。
他这般说,亦是给宁老太太最后一次选择的机会。
是过会曾经平淡的乡野生活,埋葬不甘,平静度过一生里?还是回到那片诡谲风云里,重新夺回那些属于她的荣耀呢?
宁老太太目光在他身上逡巡,“我若是离开,你又该如何?”
“一旦此事暴露,这便是你的把柄,你与谢若微的性命都将难保。”
甚至是镇国公府,百年基业亦是要毁于一旦的。
她笑了笑,眼角挤出细细密密的褶子,“不过是一条命,我也算是重活了一回了,怎么都是不亏的。”
说着,她的眼神变得锐利,“我可不是那等贪生怕死之人,既是害我,我总是要他们付出代价的。”
萧疏隐闻言,嘴角勾起,略略躬身,朝着她深深一躬。
“遵命。臣定舍命护您周全。”
而这边,姜映梨简单给孟藻等人手包扎了伤口,他们的伤势并不算狰狞严重。
但她没再用医用拉链贴,而是用了普通的绷带。
药也不需要她出,他们自是携带着上等的伤药。
只有一个人比较严重,姜映梨简单进行了缝合。
孟藻看到她拿着个奇怪的剪子,夹着针线,动作灵巧不亚于绣娘,倍感新奇。
“姜大夫,你这绣工真厉害。”
看到伤口被缝合得异常平整,皮肤丝毫都没有褶皱,孟藻不由惊诧。
“我见过绣娘绣花齐整的,但从没见过,缝合伤口亦是能如此。你这是如何练就的?”
姜映梨古怪地看了他一眼,“用猪皮练练就成。你上回没去伤兵营?”
孟藻:“……没空。”
上回姜映梨在伤兵营忙得热火朝天,孟藻亦是在前线奔走,忙得不亦乐乎,每天都是沾枕即睡的,哪里有机会四处晃悠。
就算是有,也是替自家侯爷传话。
他是听伤兵营的残兵提过,有个女大夫甚是厉害,但也没直面见过姜映梨缝合伤口。
他们这种人更多的是皮肉伤,续脉接骨,可不比切脉开药强?
“对了,你给你家那小护卫用的那个是什么?我刚瞧着那伤口都不流血了,那物件瞧着很是神奇。”
姜映梨瞬间明白。
他前面一通话,就是为了这一刻的试探。
“……拉链贴,紧急代替绷带用的。一般用来对付来不及缝合的普通伤口。”她简单解释。
孟藻恍然,“姜大夫的师门很是厉害啊!”
姜映梨略略“唔”了声,站起身,“几位还是快点换了湿衣为好,秋日寒重,对伤势不好。”
“我先去看看阿焱。”
因着遇上事,画舫很快就往回滑,几人上了岸后就分开了。
姜映梨扶着宁老太太往回走,至于孙焱,因着不好挪动,只能临时去附近医馆借了张木板,由唐忱和姜青檀抬回了家。
孟藻等人则是把死了的两人带了回去。
萧疏隐望着宁老太太几人离去的背影,问道:“伤势如何了?”
“多谢侯爷挂怀,我等都是小伤。”顿了顿,孟藻低声道:“打听过了,那物叫拉链贴,之前在伤兵营不曾见姜大夫用过。”
“我观那拉链贴轻便好携带,而且伤口平整,远胜缝合。但姜大夫似乎对此颇为警惕,不肯多提。”
萧疏隐淡淡颔首,“回去吧。”